燕情手掌覆在床榻上,一点点的摸索着,最后终于在床头的内侧感知到了些许玄气波动。
他以玄气引出结界,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六角符文出现在半空中,燕情犹豫了一下,用开启南归殿结界的方法试了试,那符文便应声而破,就在此时床榻忽的一翻,燕情猝不及防直接掉了进去。
他早有预料,因此并不算惊慌,下面伸手不见五指,在急速下落的过程中燕情能感觉到周围像是一个洞窟样的地方,他唰的一声将长剑抵住洞壁缝隙,以此减缓下落的速度。
约摸五息时间后,燕情终于落地了,发出的轻响甚至产生了回音,而直到这时他才看清这个洞窟的全貌。
燕情周围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面镶嵌着婴儿拳头大的明珠,如星子般散落其上,这洞窟可容五人通过,前半段路还有些灰暗,但愈往前方走便愈发明亮。
燕情眼尖的发现脚下踩的石板上有些奇奇怪怪的铭符,保险起见,他直接用壁虎游墙功攀着石壁过去了。
这石壁不过百十来米长,燕情到了里面便被一个石门挡住了去路,这下他是真的没辙了,推肯定是推不开的,机关也没找到,总不能拿剑砍吧。
就在燕情在石壁上摸索着开关的时候,石门忽然咔嚓一声缓缓打开了,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名白衣男子,云烟白袍,玉冠高束,赫然是洛君荣。
只见他出来之后,指尖聚集玄气,转身在石门上画了什么,一阵金光过后,等那石门咔嚓一声又关上了,这才转身离开。
燕情屏住呼吸,整个人攀附在石壁上方,用敛息术隐去了所有气息,他眼见着洛君荣的身影消失在洞窟拐角处,又等了片刻之后,这才不动声色游蛇一般滑了下来。
他看了看那个石门,掌心凝聚玄气触发了结界铭文,然后循着洛君荣方才的动作将西宫角和天枢角的两个宫位挪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石门缓缓打开了,从门缝里透出的金光险些闪瞎燕情的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阴沉黏腻如毒蛇绕颈般危险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你记性倒是不错,可惜小聪明用错了地方。
那人话音刚落,燕情便感觉耳畔响过一道迅疾的风声,紧接着他的左肩膀就让人狠狠攥住,痛得骨头都要碎了。
尽管实力相差太大,燕情却还是不得不转身攻向那人咽喉搏命一拼,然而待看清对方面容后,他赶紧收手,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燕情一回头,洛君荣也发现那偷闯密室的人竟然是他,瞳孔一缩,赶紧收回了即将拍出的一掌,险险的转换角度打到了他身后的石门上。
听得身后一声轰隆巨响,燕情也知道自己是作了大死,这一掌要是真拍到自己身上,只怕早成了肉泥。
顶着洛君荣从未有过的严肃目光,他有些怂怂的后退了一步,哪晓得被石门抵住了,这个时候燕情还有心思感慨石门的质量真不错,居然还没被打碎。
洛君荣见状眉头一皱,目光一冷,语气也是能把人冻出冰碴子似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燕情闻言心里有些委屈,他下来还不是因为担心洛君荣,但念及自己偷开石门有错在先,语气还是缓了缓,
我来南归殿没看见你的人影,又瞧见地上的血,以为你出事了,这才找到此处的。
洛君荣只是道,
此处机关遍布,你下次不要随便乱闯。
虽然很想让自己平静一下,但燕情心里还是忍不住咕嘟咕嘟的冒酸水。
要知道在小说里,原主可是知道洛君荣的所有秘密,生息池虚空镜算个x啊,洛君荣的小私库都任他挑任他选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在燕情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他低着头,洛君荣也没瞧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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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燕情:气skr人哟!
第47章 世间最美味的月饼
徒儿知错了。
反正每次都是燕情先认怂, 认着认着都成习惯了,他头垂着,眼睛还不忘偷偷摸摸往石门缝里瞥了一眼, 洛君荣见状,冷着脸一拂袖, 石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
燕情立刻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老实的不得了。
洛君荣见他这样,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燕情装木头人装的正起劲,忽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似的,紧接着手被人一攥, 耳边风声一响身体腾空而起, 眨眼功夫就落到了实地。
他鼻翼间闻到浅浅的冷檀香, 心知这是南归殿。
燕情有点怕黑, 骤然陷入黑暗的时候腿软了一下,他摘掉蒙住眼睛的布, 脸色煞白煞白的。
洛君荣见状,原本的斥责也说不出口了, 语气缓了缓才道,
刚才的密室, 非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时机未到, 你下次莫要乱闯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天天都是时机,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等一辈子都可能不是机会。
燕情已经不能回想原著里洛君荣待原身有多好了,他怕自己被气死。
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哪怕他心中悲伤逆流成河,旁人也休想看出什么,燕情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实听训的样子,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下次不敢了。
洛君荣见状一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沉默了半晌,抿了唇望着他道,
你我之间,何必说什么教训,什么敢不敢的
燕情不想让他瞧出自己心底的不痛快,闻言扯了抹笑出来,跟往常一样,看起来可怜兮兮惹人爱,
徒儿不说便是,师父莫生气了。
往日到了晚间,燕情肯定会腆着脸死乞白赖的留下来,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他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洛君荣就睡在身侧,二人肩挨着肩,手挨着手,燕情本想翻个身,又怕惊醒他,便没动,睁着眼数时辰,等外间的夜幕多了些浅浅的鱼肚白,才拎着衣裳静悄悄的下了床。
他走的头也未回,是以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悄悄睁了眼。
燕情昨夜迫切的盼着天亮,见了丝若有若无的光便出来了,哪晓得外间还是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众人都还睡着,再过半个时辰才是去演武台练剑的时候,燕情便拎着剑回了危燕楼,经过临沂的房间还顺道去瞧了瞧,谁曾想根本没看见人。
长夜寂静,稍微一点声响都尤为明显,燕情听着不远处那若有若无的破空声,像是有人在练剑,心中顿时猜到了什么,便径直往后院而去。
古有祖逖闻鸡起舞,今有临沂趁夜练剑。
后院之中可见一人手持长剑,所过之处风声迅疾,那剑身反射出的寒芒在黑夜之中尤为醒目,像是盛了一缕流光,虚虚实实,不可捉摸。
燕情没出声惊扰,他双手抱剑靠着廊柱,依稀想起了自己在天水练剑的日子,仿佛也是如此的。
他未曾刻意隐去身形,等临沂气喘吁吁的练完剑,一抬头就看见燕情站在那里。
那人身披夜色,眼中明亮胜过万千星辰,斜倚在廊柱上,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踏月而来,嘴衔玉英的风流侠客,令人心生向往。
临沂见状呐呐的站直身体,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去寒潭练剑了呢。
燕情笑了笑,
我是人,血肉之躯,又不是木头,练累了自然就不练了。
他从围栏上翻下来,轻飘飘落到临沂跟前,
倒是你,大半夜的在此处练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勤快。
许你勤快,便不许旁人勤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