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懵懵懂懂地抬头看向他:我是别人的童养媳, 在等温柔清贵的夫君接走我,在夫君接走我前,我可以替你干活,你给我点吃的就行,我吃得不多,只要一天一顿。
童养媳?
夫君用与我等身的黄金赎走我,让我做他的童养媳。
谢亦朝薄唇挑起:你的夫君生得如何模样?不如我帮你找一找,你一直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摸了摸魅魔凌乱却柔顺的发丝,你现在也是我花大价钱拍卖下来的,既然你说你有主了,那我就需要找到你夫君,把我的亏损弥补回来。
否则
谢亦朝指尖流连过魅魔身体上稀少单薄的布料,我不可能一直养着你。
夫君肯定会很快找来的。魅魔被谢亦朝触碰过的地方闪过刺激的酥麻,蕴含在肌肤底下的血管炸起,从未有过的体验令魅魔不适地想逃,但他饿得没力气,只能坚强忍耐,我的夫君长得魅魔歪歪头,苦恼地皱起脸,他实力高强,气场霸道,是个特别随心所欲的人,但对我很温柔,会亲手给我做吃的,也会欺他微红了脸,羞涩道,他喜穿素色的衣服,清雅又矜贵,但我觉得他最适合紫色、红色类的。
谢亦朝觉得自己现在浸在醋坛子里,酸得冒泡,又生起深沉的杀意,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敢觊觎我的人?
善良的金主,你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夫君吗?魅魔天真烂漫道,期待地望着谢亦朝。
谢亦朝不置可否:你有名字吗?
魅魔摇头。
那我给你起一个名,舒清晏如何?
好听。
谢亦朝见他接受,抱起虚弱的魅魔:我会帮你的,不过现在你太脏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清洗。
我会把自己打理干净的,金主不要嫌弃我。魅魔可怜兮兮道。
谢亦朝低头看他:我的名字是谢亦朝,谢是谢庭兰玉的谢、亦是亦庄亦谐的亦、朝是
魅魔眨巴着凤眼,流露出迷茫。
谢亦朝止住话语,勾起笑:你唤我朝哥哥就好。
朝哥哥?
谢亦朝:我是。
朝哥哥。叫顺溜了。
谢亦朝:清晏。
嗯!魅魔应声。
清洗的时候,谢亦朝瞧见了魅魔和化成灰的舒清晏锁骨处相同的红痣。
他的心脏因为这个发现跳得特别快,令他的脑子爆发出激烈的轰鸣,塞不进半点别的东西。
朝哥哥?舒清晏察觉到他的异样,担心地想碰碰他,你哪里不舒服么?
谢亦朝钳制住对方的柔荑,忽地凑近毫不设防的魅魔:这颗红痣是你生来就有的吗?
舒清晏瞥了眼自己的痣,诚实道:是啊。他甚至不以为意地挺起身,将红痣露出水面,方便人看得更清楚,生来就有的。
谢亦朝眼神暗了暗:别动。
舒清晏有点坐不住:还要洗多久嘛?
谢亦朝:提醒过你别动了。
舒清晏身体僵住,水声清泠,原本衣着整齐待在浴池外的人,突然迈进池中和他坦诚相见,还肌肤贴合到一起。
谢亦朝搂住舒清晏的腰,指尖熟稔的按揉纤软的腰线,下颚枕在精致漂亮的肩颈中,呼吸粗重地打在近在咫尺的耳廓和玉白侧脸,能清楚观察到对方的皮肤光滑细腻白里透粉。
说来,我曾为一个人赎身,赎金亦是同等身的黄金。谢亦朝低着嗓音道,也叫过那个人童养媳。
舒清晏急于摆脱当前的处境,没听得清楚:你干嘛靠这么近,我不能和别人这么近的。
谢亦朝表情瞬间阴桀,视线冷森森地凝驻在空荡荡的虚空中,手臂逐渐收拢。
那挣扎着想推开他的人,呼起痛。
抱歉,弄疼你。谢亦朝抚住舒清晏的后脑,扣到自己怀里,虽说是在道歉,但他的动作里仍是强势专横,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桃花眼稍稍眯起,布满诡谲不明的情绪。
好吧我原谅你。舒清晏听到他的道歉,便不再计较适才的事,回手抱住谢亦朝的背,以后抱我要轻点力知道吗?又不是不给抱,但是不能像这样不穿衣服,只此一次。
谢亦朝干燥的唇瓣降至怀中人的发丝上,极度压抑着没有落下丝毫重力:我带你去一些地方,寻找你的夫君。
真的?
谢亦朝神色恻恻:呵,真的。他的手在舒清晏后背至尾椎骨游弋。
要么恢复前世记忆,要么重新爱上我,要么就把你强.奸了,找你的夫君?他死了。
翌日。
谢亦朝带着舒清晏到他们初次相见的臧州城,三十年后的臧州城变化不大,依旧拥有不同于别的城市的繁华和风气,花街的添香阁前不久倒闭,留下一座空楼,不知会被谁买下。
以前放置竹筑小屋的地方长满了杂草野花,其中在被开垦过的土地生长得最茂盛且肥大。
然后他们去了潘林镇,尽管经过时间的冲刷,仍是转变不成三十年前的状态,反是短短三十年就变得荒芜贫瘠,邪气的影响依旧存在,周遭根本没多少植被。
除了一棵四季常青树,鹤立鸡群地立在天地间。
谢亦朝拍拍树干,隐约感受到来自树身的喜悦,长得不错,比他到潘林镇购置的院子中的那棵树还要茁壮。
一直跟在谢亦朝身边游历的舒清晏头一次显出异样,他伸出手试探地触碰粗糙的树干,由于风吹日晒的打磨,掌心里感受到的纹路崎岖且粗粝。
谢亦朝不动声色地觑向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舒清晏,安静又沉默地站在一边。
后来,他们还去了鶴嘉城,见了见陶醉几人,他们日子过得滋润,每个人体态少说都圆润了一圈。
柳弄顾却是不再痴傻,但也未做其它的动作,竟安然地留在鶴嘉城,和陶醉几人经营舒谢百宝阁。
几十年的相处,大家的感情终究不一般,往日失去太多的柳弄顾重新拥有安全栓,也不再疯狂。
当然也不排除谢亦朝带来的心理阴影。
谢亦朝和舒清晏在鶴嘉城待的时间最长,那只曾经占过便宜的藏青鸟也出来溜了溜,还有傻乎乎的母山鸡。
母山鸡果真走上修炼一途,获得相比普通山鸡要多的寿元,可它脑子实在不够灵光,无法再进一步。
最后,他们来到宜庆郡城。
自魔界通道连接修真界以后,之前降临此地的魔界人士便回到魔界窝着了,他们也更习惯魔界的生活,魔界和修真界算是彻底合并。
魔界人士离开,宜庆郡城也逐步恢复生息,落冉和阚遇生都在此地。
在郡城花费的时间不比鶴嘉城少,可以说还要多,平静终于被打破。
害怕吗?谢亦朝白色的衣摆沾染上大片的血色,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到谁。
舒清晏睁着双眼,清澈纯致的眸底倒映出他的身影,任那抹红晕染,摇了摇头。
谢亦朝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我带你去看花。
舒清晏被牵住手,被动地跟着忽然提议的人步伐,顺着风飘来的鲜血气味擦过他的发丝和衣袂,似乎连带着他也浸染在血腥里。
朝霞朝大地洒下绯色的光影,远边的天空挂上斑斓的云雾,山间吹拂过的风裹挟着不知名的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