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安符还有吗?汉子冷静下来后,见到芳兰竟体的谢亦朝,不安地搓了搓手,蠕动嘴唇道。
谢亦朝:有,不过你是为谁所求?
俺弟近日总出事,昨日失足险些摔落山崖。汉子挠头,娓娓道来,听到上仙曾预言他的霉运,不知那平安符如今是否还有作用?
谢亦朝:那平安符不太够用,他正陷入劫难,想强行令他避开,得用它。他反手变出一珠手环,檀色佛珠圆润锃亮,是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过的痕迹。
日后多行善事,才可真正渡过此劫。谢亦朝越来越像个神棍了。
谁发出一声嗤笑,嘲讽道:修炼之士不勤加修炼,尽想着招摇撞骗,就这点格局了。
哪来的高格局大哥啊谢亦朝撩起眼皮。
一个破摊子也敢叫百宝阁。找茬的收紧折扇,指指点点向谢亦朝的旗帜,晏朝是个什么东西?忒难听,没品位。
哎哟,就一些基础丹药哦,谁不会炼似的。
一句一句的数落散在众人的耳中。
那阴阳怪气终于转移到坐得稳稳当当的摊主人身上,冒犯地上下打量,呿道:长得嘛修士的平均水平吧,不过如此。
倏尔,一道春风暖花的声音随风携来,引来似有若无的幽淡梨花香:什么不过如此?
天际的阳光忽然更亮了些,刺得看热闹的人眼疼,努力想要看清楚情况的时候,映入一片裙裾漫起的枢机红,银白色的凤尾勾着怒放的牡丹,宽袖珍珠滚绕泛起莹润的光泽,如瀑青丝飞出几缕,撩拨起众人的心湖。
手执折扇的公子住了嘴,倒也一派风流。
清晏,你怎么来了?
衣衫滑过,谢亦朝挡住陡一出现便吸引全场注意的人。
你们是一伙的?对面暂时停止找茬的男人,神色顿时变得难看,透露痴迷的眼神转化为强烈的嫌恶,恶意揣测道,他是你这神棍拿来去交换
林展元。在场冒出第三人的声音,冷淡非常,你要对我的朋友做什么?
被叫破姓名的人神色一震:你怎么会在这里?!老子明明打听到你出镇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曾与谢亦朝有过交际的点头之交,靠近了他,林展元,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不能说不中听的话。
林展元咬牙:陶岁。
滚。陶岁懒得废话。
林展元忆起过去在陶岁手上吃过的亏,背脊发寒,即使被如此落面子,他始终没敢硬气回怼,脸皮涨红深呼吸几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琢磨些什么坏主意了。
解决搞事的,陶岁比谢亦朝还像摊主人那样,驱赶走不买东西的吃瓜群众。
而那引发此场事故的汉子,依旧选择相信谢亦朝,购买了那串佛珠手环,便激动地离去了。
待交易结束,陶岁开口。
道友,又见面了。他的脸皮比之前厚了不少,若无其事地装作偶遇。
谢亦朝让舒清晏坐到唯一的小板凳上,才回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有想买的东西?
陶岁也不尴尬他拿自己刚才赶人的话堵自己:确实有事想与道友相商。
你说。谢亦朝早有准备,觉得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估计就要实现了。
陶岁犹豫片刻。
不会有人听到。谢亦朝说。
陶岁隐晦地瞥了眼端坐一旁的舒清晏,得到美人的回眸,赶紧撇开视线稳定心神:咳,道友师从何门?
谢亦朝:无门。
竖着耳朵偷听的舒清晏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顺便悄悄瞪了眼逗弄哄骗自己的人。
谢亦朝自然注意到他的表现,手有些痒。
状况外的陶岁高兴对方是散修,继续道:那道友是否想过加入一处势力,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
谢亦朝意有所指:这是你想让我帮的忙?
陶岁微微苦笑,坦诚道,道友曾听过清缘陶家吗?
清缘陶家?
追溯到上千年前,陶家还不是清缘陶家,更没有几大世家的评论,却是当时的豪门世家,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飞升成功,她便是清缘仙子,陶清缘。
因此陶家发展如日中天,留存的两位渡劫老祖保住了后续的荣耀,可惜皆飞升失败湮灭于天雷,余五位合体期勉力支撑,然而陶家的好运似乎用尽,三位合体期进阶失败,两位大限将至选择为家族做贡献。
凋零的后辈,使陶家渐渐没落,直到如今,陶家修为最高者不过是用丹药堆上去的伪金丹,其次便是筑基中期的陶岁。
而他们的联姻对象施家,可是有一位真正的金丹和年纪轻轻的筑基巅峰,能否进阶为金丹显而易见,是青黄不接的陶家招惹不起的新势力。
讲讲你的要求?谢亦朝。
陶岁:道前辈,能否做陶家的客卿?平时也不用前辈做什么,只在陶家生死存亡时现身,而我们陶家也会无条件为前辈提供资源。
这陶家小子够精的啊,不提解决施家的威胁,反是来个长期合同。谢亦朝一时未答。
陶岁又道,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前辈放心,施家的金丹我们陶家拼死也能挡下,只求前辈能护住家中小辈,不断了传承。稍带恳求,期限在陶家出现一位金丹为止?
旁听的舒清晏眼神略显古怪,你知道你要拉入家族的客卿是什么实力么?
确实在臧州城出名的谢亦朝被很多人认定为金丹修为,即使直面面对过谢亦朝的严家公子和添香阁老板温洛鸦都是这么认为的。
低微的实力令他们看不透高位者的底细,局限的眼界也无法想象会有那么闲的年轻元婴滚红尘。
唯独常待人旁,且对方并未刻意隐瞒的舒清晏清楚。
谢亦朝听到陶岁堪称剖心掏肺的话,暗中满意地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眼光:我有个条件。
前辈请讲。陶岁抑制住喜悦,沉稳道。
谢亦朝:你瞧我这有店要守,也没个帮手,平时总要面对那么多人,倒也没啥,做生意嘛,不见人肯定不行,但你看若是遇见像今天那位,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也怪烦的,有时候也想给自己放放假,但有它在就实在放不下心去休息,我还想把晏朝百宝阁的招牌做大做强,你说怎么办呢?
陶岁接收到他隐隐鼓励的眼神,及时接上道:这店就让晚辈来经营吧,定让它蒸蒸日上,不辜负前辈的期待。
谢亦朝孺子可教地拍拍对方的肩,免费的金牌代理终于搞到手了。
前辈,之前那人是一小家族族长的儿子,林展元。陶岁想到适才前辈话中的内容,他是不是又嘴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常常如此?谢亦朝问。
陶岁点头:是,没少为此让他爹赔礼道歉,一张老脸丢尽顿了下,在鹤嘉城就是个笑话。
这样么?谢亦朝生起个绝妙的主意,嘴边勾起一丝恶劣的坏意。
陶岁小心道:前辈,需要我出手教训他吗?
你以前都怎么教训他的?谢亦朝忽然问。
陶岁想了想,最后得出的结果令他无奈:他不会长记性的。
我有。谢亦朝。
陶岁微惊,措辞着如何得到解答,脑海里就传来前辈的声音。
谢亦朝可记得那林展元对舒清晏的出言不逊,虽然被打断没来得及出口,但他不会轻易放过。
陶岁点点头表示明白,甚至流露出一抹笑意。
然后,陶岁便暂时分别他们,而谢亦朝也提前收摊。
你们两个都说了什么?舒清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