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是十年的好基友,毕竟你也知道娱乐圈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有几分真心呢?
提到这个话题江蔚河就来劲了,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了两下胸口:
唉,太多人都是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装,比塑料袋还能装,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背地里把你踩进尘埃里,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段谨年点点头:
我也觉得。
你觉得个屁!听不出来我在内涵你吗臭弟弟?!江蔚河就不信了,会有人没ac数到这个程度,于是他假惺惺地问:
小段,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大概有吧,段谨年不以为意地说,我不在乎。
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恶心虚伪吗?
江蔚河怀疑段谨年在说漂亮话,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在乎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不会,又不是我在意的人,随便他们怎么说。
段谨年说得很轻巧,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那黑粉骂你呢,你看着不难受吗?
我不会去看。
如果是骂得特别过分,抹黑造谣你,这种怎么办?
互联网又不是法外之地,告他。段谨年面无表情,杀伐果断。
真好。
江蔚河忽然有点羡慕段谨年的心态,他出道时就挨了不少骂,这次红了以后更是被骂得头都飞了,甚至还冒出好几个小号,疯狂造谣江蔚河背后的金主是他经纪公司高管,江蔚河能演《千城诀》主角是因为爬了大佬的床,江蔚河这副狐媚子骚样都是吸男人精气吸的。
造谣程度之恶劣,影响范围之广,简直把自认为性取向比钢筋还直的江蔚河气出乳腺癌。后来江蔚河的工作室要告这几个造谣者,结果调查取证后发现,这几个人中居然还有在校大学生,江蔚河于心不忍,没告这几个大学生,结果又被说没告这几个人,证明确有此事,果然江蔚河就是个靠出卖色相上位的剑姬!
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要任人抹黑?段谨年扫了一下江蔚河,我知道你的事情,有几个黑粉是大学生,你心软了没有起诉她们。
哎呀,都是一群没出社会的小女孩,我告了她们,反而显得我在欺负人。
那她们造谣你不也是欺负你吗?段谨年严肃地说,如果是我,我会起诉她们,年龄,身份,都不是原谅她们犯罪的理由。
真的就是一群小孩
段谨年全程都没再开口,让江蔚河有点不自在:他是不是惹段谨年不高兴了?
你觉得我也是小孩么?那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会原谅我?
段谨年将车驶入车库中,上半身转向江蔚河。然而车库里的光线很差,段谨年的脸完全沉浸在黑暗中,江蔚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个问题江蔚河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娱乐圈里,比起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江蔚河更多时候是说对方想听的话,可江蔚河看不透段谨年,所以他不知道究竟什么回答才是段谨年爱听的。
沉默半晌后,段谨年很轻地叹了口气。
蔚河哥,我不希望你把我当小孩。
嗯,我也没有把你当小孩,江蔚河说得模棱两可,我把你当弟弟。
年龄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是如此,江蔚河和段谨年两个人在片场时,甚至段谨年更像沉稳可靠的哥哥,不过在某些关键场合,江蔚河则展现出年长者的成熟可靠。
被段谨年这么一说,江蔚河倒是突然记起,段谨年拍《千城诀》时才刚成年,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年龄,对于江蔚河而言的确是个小孩嘛。
嗯嗯,好的,知道了段哥。
江蔚河拍拍段谨年的肩膀,段谨年看了他一眼,就开门下车了。
这小子,真是难哄,女朋友都没他难哄,唉,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小段小段,这题会写吗?
江蔚河将数学选择题号圈出来,递给段谨年,段谨年接过试卷,把草稿纸挪到面前开始演算,刷刷算了一会,将草稿纸上的答案圈出来:
选d。
牛啊,牛啊,江蔚河有点刮目相看,怎么算的?
你要听吗,比较复杂,不建议在这种题目上浪费时间。
自从江蔚河认清事实放弃抵抗后,每天放学就老老实实和段谨年回家。
站街当鸭没有前途,野爹也会抛弃你,唯有知识是属于自己的,掌握知识等于掌握未来,认真读书才是唯一出路!
最出乎江蔚河意料的是段谨年居然是个学霸,无论问他什么题目他都会写,活脱脱的人型题库,而江蔚河就是个只会哇哦牛批666的气氛组铁废物,同时庆幸还好自己生得早,段谨年这样都上不了清北,那他岂不是大学都没得读了?如今各行各业都在内卷,老北京鸡肉卷都没这么卷。
那算了,我去写别的。
关键是段谨年说了江蔚河也不一定听得懂,这很容易挫伤学习积极性。
这题呢,这题会吗?
段谨年只扫了一眼:
求p值。
额,p值怎么求?
江蔚河光是看到这个坐标图就开始眼疼:各种函数线纵横交错,他找了两秒才找到p点在哪。现在的数学题怎么复杂成这样!再过五年是不是要在坐标轴上画个皮卡丘让人算了?
p是焦准距,所以p等于|mf|等于2,所以y平方等于4x。
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江蔚河小心翼翼地问。
问。
焦准距是什么?
圆锥曲线的一个参数,抛物线的焦准距就是2。
段谨年耐心地给江蔚河解释,江蔚河一拍大腿:
哦对对,我记起来了!哇小段,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早都忘光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前年高考。段谨年有点无语。
我算算啊,我大你八岁,我高考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学生呢。
江蔚河笑嘻嘻地说,段谨年一撇嘴,脸又有点臭臭的。江蔚河知道段谨年不喜欢提年龄的事,可这小子不也由人在背后说自己是老糊逼吗,老糊逼可是又老又糊又是个逼,多难听。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又申之以揽茝,又申之以揽茝
江蔚河躺在床上两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嘴里机械地重复这一句,睡在边上看书的段谨年余光瞄了他一眼:
亦余心之所善兮。
哎呀哎呀哎呀!我就要想起来了!江蔚河拿拳头以按摩的力道捶着段谨年的背,你别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