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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御用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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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碗 陈桥兵变再度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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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内,耶律南仙手挺七探盘蛇枪,直指韩毅。而后者,也是手按剑柄,气定神闲。韩毅奉诏而来,接管南府铁骑,但耶律南仙一到,接管一事,已成空话。可自己身负皇命,若接管不了南府军,事后圣上怪罪起来,担当不起。

一声龙吟,天子剑出鞘。此剑,乃当年陈桥兵变时,太祖皇帝所佩,太上皇,不,是先帝赵佶亲手赐予。拔出宝剑,韩毅直面耶律南仙,轻声说道:“王相待我恩重如山,当年出使辽国,盖世奇功分我一半,这几年在南府军里,也对下官礼遇有加。这些,我都铭记在心。但自古以来,忠义不能两全。我世受皇恩,不敢相背。耶律姑娘,今日,若你不死,南府军兵权,必定到不了我手中,得罪了。”

耶律南仙早料到他有此一手,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阵晃动:“多说无益,今日我就替相爷杀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奸诈小人!”言毕,手中长枪急刺而出。她是辽国名将,家学渊源,更兼幼时,其父耶律大石遍请名师,加以指点。在南府军中,就连用枪名家林冲,也对耶律南枪的枪法推崇备至。

韩毅见枪刺来,竟然不闪不避,手中天子剑也未见反应。耶律南仙有心杀他,又岂会手下留情。那一枪,不偏不倚,直刺入胸前铠甲。韩毅闷哼一声,眉头一皱。耶律南仙见状大惊,拔出长枪,顿时血如泉涌。

“你……”精明如耶律南仙,也实在弄不懂,韩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低头看了一眼右胸伤处,韩毅仍旧面不改色,抬起头来直视着耶律南仙,惨然笑道:“本官不是姑娘对手,如今落败,甘愿受死,你动手吧。”原来,韩毅此人,虽然固执,却还算明事理。赵氏的确对他有恩,可王钰又何尝不是。这几年,他跟着王钰,东征西讨,眼见王相有治国之才,更兼礼贤下士,知人善任。国家若到此人手中,必定中兴有望。自己虽然想作忠臣,可民贵君轻,权衡利弊之下,只求一死,上无愧于赵氏皇族,下也不负王钰厚恩。

韩毅此人,当真可称得上忠义之士!

耶律南仙手中长枪,却是再也刺不出去。暗思如今态势,赵桓圣旨已下,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惟今之计,只有扣留韩毅秦桧等人,静观宫中局势。一念至此,耶律南仙大声喝道:“来人!”

帐外诸将,连带秦桧等人,匆忙奔入帐中。见韩毅右胸,已被刺出一个血窟窿,那柄宝剑也掉落在地。呼延灼,董平等人,一声欢呼,秦桧一伙,却是面如死灰。如今,韩大人落败,我等陷身于军中,性命不保!

“将韩毅,秦桧等人,扣留军中!各部兵马,不得擅动!违令者,斩!”耶律南仙一顿长枪,大声下令。众将轰然应诺,叫进士卒,将韩毅等人团团围住。

耶律南仙望了韩毅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神色黯然,微微松了口气,语气稍缓:“让安道全替他治伤,带下去吧。”

“我是朝廷要员,你不能扣留我!这是造反,这是赤裸裸的造反!”秦桧狗急跳墙,拔腿就往外跑。却被徐宁伸脚一绊,跌了一个狗吃屎。左右士卒,一把拎起,带同韩毅等人,全部押了下去。

当王钰等的官轿,停放在宫门之前时,李吉刚刚下马,忽然听到天空之中,一声异响。回头一望,只见一支响箭,腾空而起!一去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李吉看得瞪目结舌,失声叫道:“这,这是……”话未说完,便瞧见御街尽头,奔出数十便衣壮汉,再一眨眼,又有几十人出现在御街尽头,越集越多,竟像是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宝相,您这是,这是为何啊?”虽然隆冬腊月,李吉额头之上,已然冒出冷汗,浑身战栗,手脚冰凉。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分明是王小宝爪牙。如今齐聚御街,莫不是要杀入皇宫,夺取皇位?

王钰朝御街尽头望了一眼,双肩一耸,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想必是要过年了,小孩子放焰火,闹着玩吧。”

小孩子放焰火?你才当我是小孩子吧?那分明是令箭,召集军队,王钰啊,你真要造反自立啊!李吉有口难言,懊悔不已。王钰却一把拉住他的右手,直往宫里拖,无论李吉怎么挣扎,就是不放。

四个进了宫门,见禁宫内卫,与平常无异。王钰与李吉在前,吴用与林冲在后。吴用四处打量,不见动静,心里生疑。难道真是太上皇召见?

“先生。”正迟疑间,身边林冲突然轻声叫道。吴用扭过头去,这一扭头,直看到神色大变。原来,林冲袖中,暗藏利刃!按住心头慌乱,吴用左思右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忙拉过林冲,附耳轻言:“稍后,若见圣上有所举动,将军即将其挟持!万不可伤他性命!”林冲当年可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南府军九虎将,排名第一。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从宫门到太上皇赵佶寝宫,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王钰拉着李吉,一路急行。李吉跌跌撞撞,身形不稳,纯粹是被他拖着走。心里暗暗叫苦,真能祈求老天,让圣上突然改变主意,千万不要在宫里杀王钰,如若不然,恐怕我等性命,皆陷于王钰之手!

前路漫漫,李吉只觉这皇宫似乎比原来小了许多,刚走没有一阵,怎么就快到了太上皇寝宫了?抬头遥望,那宫门外,不见一个人影。心知圣上已将士兵埋伏于宫旁两侧,只等王相一踏进寝宫,就要动手。

可如今,宫外聚集着王钰兵马,一旦事情有变,他们挥军打进宫来,而圣上在太上皇寝宫,就是下令关闭宫门,也来不及了。千算万算,怎么算漏了这一点!李吉此时,真希望碰上一个内卫禁军的将领,把消息传出去。只要禁宫各门一关,南府军想要打进宫来,就得费一些时间,那时只要趁机杀了王钰三人,南府军群龙无首,局面便可控制下来。

可放眼望去,四处游走的,全是太监宫娥,内卫武士,哪有什么将领?此时已经是下午,内卫禁军的将领们,怕是还在衙门里打盹。

突然!李吉眼睛余光,瞥见一人。心头狂喜,此人是圣上驾前近侍,为人机灵。只要把消息传给他,必然成功!

眼珠一转,李吉突然“哎哟”一声,蹲在了地上。

“公公怎么了?”王钰仍旧没有放开他,沉声问道。身后吴用林冲二人,立刻围了上来,林冲更是把身子靠在李吉身上。后者,只感觉林冲右手袖中,似有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再一思索,突然明白过来,此人身藏利刃!这刀,恐怕是准备给圣上用的,可如果自己这会玩起花样,恐怕这刀,就要先给自己尝鲜了。

绝望之下,李吉也得勉强站起身来,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脚扭了一下,无妨。”王钰听罢,也不多说,继续拉着他向赵佶寝宫走去。

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正当李吉陷入深深绝望之中时,忽听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叫道:“相爷留步!”

王钰回头一望,发现来人正是那个一口咬定跟自己同宗同族,有可能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泥巴的,王欢。

“王公公,何事?”王欢认王钰为叔父,知道这事的人,除王钰王欢二人,也只有童素颜,耶律南仙,红秀三人。是以,在外人面前,王钰仍旧称他为公公。王欢见秦桧等人闯宫见驾,心知事情有变,慌忙私自出宫,奔到宝国公府报信。可李吉是快马加鞭,比他仍旧快了一程。等他跑到宝国公府上,从童素颜那里得知,王钰已经奉诏进宫。情急之下,又奔回宫来,在此处四下张望,总算瞧见了叔父玉树临风的身影。

王欢满头大汗,正要说话,忽然看见李吉也在,一时迟疑,不知从何说起。正为难间,忽然发现,李吉在朝自己暗使眼色。再仔细一看,他右手被叔父拿着,右手却在暗中比手势,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李公公,你这手势什么意思啊?砍西瓜?扇耳光?捞月亮?”王欢学着李吉手势,疑惑不解的问道。李吉一听,骇得魂飞天外,倒真想扇王欢两个耳光!我是叫你去关城门!还砍什么西瓜,捞什么月亮!

“李公公……”王钰手中突然一紧,捏得李吉哎哟连天,叫起痛起来。

“哎哟,哎哟,相爷饶命,相爷饶命!”王钰从前是踢球的,身强体壮,后来作了官,带了兵,历经战阵,武功倒没学着,可这力气见涨。一把攥住李吉那如女人般白皙柔嫩的小手,差点把骨头也给他捏碎了。

王欢是个机灵人,一见这情形,已然明白,叔父大人已将李吉挟持住了。看到此处,再也迟疑,张嘴就说道:“相爷,您……”话未说完,突然被南府军监军大人吴用一把扯住,只听他朗声说道:“王公公,相爷奉诏进宫见驾,有事以后再说。”

王钰看王欢这般模样,也猜到他可能是要向自己通风报信,当下使了个眼色,又拉着李吉向赵佶寝宫走去。

王钰前脚一走,吴用立刻拉着王欢问道:“王公公,究竟何事?”

王欢知道,吴用是叔父心腹之人,遂坦言相告道:“大人,叔父不可进宫!方才我在安贤宫当值,殿前司秦桧率领几名官员闯宫见驾,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奴才猜想,必是针对叔父大人!”

“叔父?公公的叔父是?”吴用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嗨!当然是小王相爷!大人不知道么?”王欢面有得色,有一位名动天下,权倾朝野的丞相作叔父,这自然是脸上有光的事情。

吴用听后,简直哭笑不得。但此时事态严重,也容不得多说,当下告诉王欢,一切尽在相爷掌控之中,便欲告辞,随王钰而去。却不料,王欢一把拉住了他,小声说道:“婶娘听闻叔父涉险,焦急万分,已经带着红秀回娘家报信去了!”

什么!相国夫人去向枢密相公报信了?吴用大吃一惊,这事可是意料之外,童枢密与王相乃翁婿,一旦得知王相涉险,肯定有所行动!但再一思索,此事也无妨,反正现在相爷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别了王欢,跟上王钰。

踏进赵佶寝宫,王钰发现,这寝宫之中,除了赵佶赵桓两父子外,龙榻之前,站着八名全副披挂,手持长枪的内卫禁军。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放开李吉,王钰几个大步踏到赵桓面前,携吴用,林冲二人,大礼参拜道:“臣,王钰,奉诏进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桓见王钰已到,心头大乱,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才按住心中惊慌,伸手请道:“王爱卿,平身吧。”

王钰站起身来,向那榻上瞧去,只见赵佶面无人色,一动不动,倒是一双眼睛瞪得挺大。遂上前再拜道:“臣王钰,拜见太上皇。”

低头拜了半天,不见动静,王钰又大声叫道:“臣,王钰,奉诏进宫,拜见太上皇!”仍旧不见动静,王钰心头一惊,霍然起身,直向榻上仔细看去。但见赵佶双目向天,全无半点生气,一只右手,搭在榻边,嘴唇微开,却不见胸口起伏,显然已经是……

“陛下,太上皇他……”王钰突然转过头,向赵桓问道。

赵桓面无表情,扭头看了赵佶遗体一眼:“太上皇,已经龙御归天了。”王钰呆立半晌,暗叹了口气,移步至榻前,瞻仰赵佶遗容。死者为大,不管生前有何仇怨,一朝身死,一死百了。遂掀开衣摆,五体投地,以示哀悼。

“赵佶,近年来,你在宫内遥控,欲害我性命。但我王钰能有今天,也多承你提携,你对我有恩。我会善待你诸子和族人,希望你九泉之下,安息吧。”王钰此时,倒也唏嘘起来,遥想当年,自己刚到汴京时,赵佶是何等的英姿不凡,气宇轩昂,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拜完起身,赵佶已死,王钰心里全无顾忌,见赵佶死不瞑目,遂伸出手去,想替他把双眼合上,也算自己送他最后一程。

“王相,你可知太上皇临终前,留下遗诏给你?”王钰的手还没有碰到赵佶,皇帝赵桓已经说道。

王钰的手,停在半空,没有回头,轻声说道:“哦?请陛下明示,太上皇有何诏命给臣?”

赵桓心里突然一阵气闷,一种难言的恐惧涌上心头,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四下张望,只见李吉守在宫门口,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从龙袖中取出赵佶临终时所写遗诏,缓缓展开,只见那张白纸之上“杀王人”,最后一个人字,明显较前面两字更小,这个字应该还没有写完。

看到赵佶遗诏,林冲身形突然一动,吴用伸手一挡,目光直视着王钰背影。

伸手抚上赵佶遗体眼部,将他双目合拢,王钰立于榻前,闭上眼睛,默哀片刻。寝宫之中,一片死寂!

当王钰睁开眼睛时,已经完全换了一副神情,其目光闪动,隐藏杀机!徐徐转身,直面赵佶生前所书遗诏,看了半晌,不轻不重的问道:“太上皇此诏何意?”

赵桓撞见王钰目光,双手发抖,颤声问道:“你,你当真,不,不知?”

“恕臣愚钝,不能体察圣意,还请陛下明示。”王钰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赵桓靠了过去。林冲一见,右手按住袖中刀柄,缓缓向前!那八名内卫禁军一见,突然将八支钢枪指向王钰!若再前行一步,立时剁为肉酱!

“你们想干什么!”豹子头林冲,突然放声大喝,声若洪钟,振聋发聩。连同赵桓在内,那八名禁军士卒一个机灵。当年林冲在汴京,任禁军总教头,这些士兵也都曾见识过他的虎威,知道他的手段。又见陛下浑身颤抖,一言不发,面面相觑之后,只得收回兵器。

王钰突然伸手从赵桓手中拿过那张遗诏,前后一翻,轻笑道:“这真是太上皇遗诏?我怎么看着不像太上皇的笔迹?这上面写的什么?是杀王人,还是杀王钰?”

赵桓脸色发白,阵阵虚汗直冒,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道:“依,依,王相,你,你看呢?”

王钰冷哼一声,节节进逼,举着那张遗诏,直视赵桓:“臣已经说过了,请陛下明示,太上皇这张遗诏,到底写的什么?”

赵桓此时,满头大汗,坐立难安,见王钰节节进逼,索性豁出性命,大声喝道:“李吉何在!”话音方落,忽听宫外一阵动乱!金石交接之声,铠甲碰撞之音,不绝于耳!急促的脚步声,如雨点一般频繁!

李吉,手持长刀,带领两百内卫禁军精锐,拥入宫中!从背后,将王钰等三人的退路断去!赵桓见状,心头狂喜,霍然起身,仰天大笑!

“哈哈!太上皇英灵不远,请看儿皇诛杀此贼,肃清朝纲!”赵桓喜极而泣,如今两百精锐之士,围住王钰,量他插翅难逃!只要杀了这三人,天下可定,江山得保!

王钰环视那两百精锐,谈笑自若道:“陛下,您这是要杀微臣?”

赵桓见王钰死到临头,还如此镇定,不由得心头恼怒,痛声责骂道:“王钰!你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仗着掌管十万南府军铁骑,又身居相位,生出不臣之心!如此大逆不道,朕岂能容你!”

王钰闻言摇头叹息,喃喃自语道:“这又是何苦?你安安稳稳作你的皇帝,又何必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圣上如此对我,臣心有不甘。”

“你心有不甘,又奈我何!王小宝!你睁开眼睛看看,朕这两百勤王之士,只等一声令下,便将你剁为肉酱!实话告诉你,你素来倚若长城的南府军,如今已经易主!只等你一死,朕便将你九族诛尽!你的堂姐李师师,也要随太上皇陪葬!哈哈!”赵桓此时,欣喜若狂,竟在众人面前,欢喜得手舞足蹈起来。

“既然如此,那陛下还等什么?诏命一下,就让臣人头落地,何等痛快?”王钰满面笑容,转过身去,看着李吉。后者一迎上他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去。

“李吉!将这祸国乱纲的逆臣,与朕乱刀砍死!”赵桓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林冲一听皇帝诏命已下,猛然从袖中抽出短刀,就要扑上前去,制住赵桓。却听王钰放声大喝:“林冲别动!”

一阵愕然,林冲急忙将刀收入袖中。站立当场,等候着王钰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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