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跟徐鹤一样,都是十五岁参加科举。
同样,他在县试中得了案首,道试也是案首。
但当时主考觉得左年纪小,一下子拿两个案首,会让他骄傲。
于是就把左宗棠的名次压后一名,成了第二。
(徐鹤要好好谢谢人家老彭!)
接下来,第三场母亲去世,守孝三年,三年期满,正准备去考,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去世了。
又得空等27个月,简直无语。
后来家中父老觉得他有才学,但一直卡在秀才这也不是个事,干脆大家凑钱帮他跳个级直接参加举人乡试得了。
于是大家给左宗棠捐了个监生,算是让他踏上了参加乡试的绿色通道。
这次左宗棠总算扬眉吐气了吧?
人家一下子考中了全身第十八名。
但这次成绩,那也是侥幸中的侥幸。
可能是憋久了,左宗棠在这次考试中文章标新立异,过于头角峥嵘。
几位阅卷官意见分歧很大。
大家都知道,科举八股,最好多写些“大德不逾闲”之类的【朦胧诗】,可这个猛人直接剑走偏锋,写了个《选士厉兵简练桀俊专任有功》的文章。
当时他的阅卷官看完后连连摇头,这小左在文章里写怎么选拔精干的官员,如何训练强悍的士兵,如何重用立功的功臣,这种文章一看就是品味不高,属于引车贩浆者的【粗鄙之言】,难登大雅之堂。
于是,阅卷老师毫不犹豫在他的试卷上批了三个大字——【欠通顺】,接着丢进废纸篓,淹了。
但好在这一年恰逢道光帝五十大寿,是【万寿恩科】,原来湖南录取举人的名额是十七个,现在“皇恩浩荡”,再追加六个名额,主考亲自在遗下的五千多份卷子里再择优挑出六篇。
左的文章就是这六分之一。
但左的运气也在这次用了个精光。
这位老兄参加进士考试时,在洞庭君祠堂写下“迢遥旅路三千,我原过客;管领重湖八百,君亦书生。”
这个联是说,前路漫漫,我只是个匆匆过客;你虽然掌管八百里洞庭,但跟我一样也不过是个书生。
这联的潜台词是,安知他日,我不能更得擅场?
狗屁。
从这次之后,左宗棠的三次进士考试,全都名落孙山。
后来这家伙干脆不考了,整日里牢骚怪话。
要不是好友曾国藩的推荐,他这一辈子估计也就只能埋没乡里了。
由此看来,科考对运气的要求也很重要。
所幸,迄今为止,徐鹤的文运还算不错,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一直都这么幸运来着。
徐鹤一边走一边想:“为今之计,不过惜福二字,戒骄戒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