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因此得罪了李知节和彭汝玉,他虽然背靠次辅,但也要考虑到官声。
犹豫片刻,本想借题发挥的他选择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他对一旁的点校官道:“去,核验相关文书,查问结保之人,看看结票有没有造假。”
他说的结票就是徐鹤在海陵县时,陈华叫人送来的那张纸。
点校官将县、府、道等处的文书根底拿出一一核对,又找了储渊问了话,确认了徐鹤就是徐鹤之后回禀道:“大宗师,徐鹤确是眼前这人,无有造假。”
杨寅秋看了眼堂下的徐鹤道:“下次不要仗着自己在衙门有点关系便四处钻营,再被我发现,定叫你后悔!”
众人闻言,都被他的严格吓到了。
只有徐鹤暗暗撇了撇嘴,对杨寅秋此人更加不屑。
这人小鸡肚肠,如此针对自己,就是因为盐场之事,一个成熟的政客,在没有想好跟对方决裂之前,是不会轻易得罪对方的,这种行为叫幼稚。
没错,就是幼稚,别看杨寅秋一副铁面包公的做派,其实在徐鹤看来,他这么多年官算是白当了。
实属官场小白一枚。
当然,这也是很多清要官位上待久了的人的通病。
不过徐鹤知道对方既然要整治自己,也不会就此罢休。
但后续套路他也想不出来头绪来。
因为科举到了院试,形式就比较正规了。
像李知节那种当场口授案首的事想都不要想,甚至大宗师和提调官在考试时都不能随意走动,只能让差役兵丁将一排排考生死死盯着。
因为他们下场,有可能记住考生写的内容,到时候阅卷时给个高低分,谁说得清?
徐鹤想到这,实在是抓破脑袋也不知道对方准备玩什么套路。
斥退了徐鹤后,杨寅秋坐在位上心里也在思索今日的准备。
其实徐鹤是想多了,科举是国家抡才大典,就算是主考也不能随意操作,杨寅秋此刻的心思不过是最简单的那种——看文风。
每个人的文风是不同的,有的高峻,有的娓娓,有的沉稳,有的轻佻。
他自认为对徐鹤的文风是比较了解的。
就拿上次他在徐家族学里出得那道判文题来讲。
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徐鹤答题里的每一个字,譬如【南阳徐庶,识卧龙名隐之推;北海祢衡。见鹦鹉才高之赋。故织除欲奋乎鹰鷤,而碌碌落须分平玉石】之句。
文采斐然,用典贴切、对仗工整。
每个人的文风是不可能骤变的,所以,杨寅秋自认为以他对徐鹤的了解,两道制艺题,他一眼可以辨之。
到时候,不管徐鹤的文章做出来,他只低低取中即可。
这样一来,府试案首必中生员的成例他也遵守了,又小小耍了个漂亮手段,让徐家知道自己的厉害。
杨寅秋想到此节不由微微一笑,自以为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