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原来是李暮放倒了椅背,正一边睡觉,一边等宁悠出来。
夜晚的大风刮得更加肆虐,宁悠的羽绒外套不是抗冻的厚款,他哆哆嗦嗦地上了车,第一时间用哈气温暖冰冷的双手。
另一边的李暮并没有睡得很沉,见宁悠上车,他调直座椅靠背,懒洋洋地问道:“舒服了?”
宁悠什么都不怕,就怕李暮调侃他。
很显然这个问句里带有调侃的成分,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之先真诚地道了一句歉:“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
李暮收起逗人的心思,看了宁悠一眼,只见那小巧的鼻尖被冻得通红,随着用力吸气而微微紧绷。
他从后座拿过一件备用的外套,随意地扔在宁悠头上,说道:“拿去盖着。”
草药味的香气扑面而来,宁悠从外套下探出两只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结果随之而来的却是汗水和灰尘的味道。
也不知这个外套在后座放了多久,宁悠扬了扬下巴,露出整张脸来,小声说道:“好臭。”
李暮作势要拿走外套:“那给我。”
“不要。”宁悠用力裹紧了外套,“我冷。”
黑色长裤被宁悠脱下来晾在暖气边继续烘烤,到第二天早上时已经完全干透,穿上身还有暖暖的余温。
李暮在厨房那边磨咖啡豆,见宁悠醒来,他问道:“你喝美式还是拿铁?”
这两者的区别无非就是加水还是加奶,理智让宁悠选择美式,但不服输的劲头让他放弃了安全选项。
“我要拿铁。”宁悠来到洗手池边洗漱。
“你确定?”李暮挑眉问。
“我没那么脆弱。”宁悠道。
“那行。”
李暮倒是无所谓,虽然有些时候他会觉得宁悠讲究起来很难伺候,但看到那只优雅的白天鹅出糗的样子,他又会觉得有点好玩。
等宁悠慢悠悠地洗漱完毕,李暮这边正好用咖啡机打好了奶泡。
他摇了摇手中的奶缸,让奶泡变得细腻均匀,接着又在台面上用力敲了两下,震碎奶缸中较大的奶泡,然后心血来潮地在咖啡杯里拉出了一个高难度图案。
当宁悠来到餐桌边坐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浮于杯中的栩栩如生的白天鹅。
“这是?”宁悠惊喜地问道。
“你。”李暮清洗好奶缸,又重新倒上一杯牛奶,给自己拉了一片简单的树叶。
“你会拉花?”宁悠知道李暮会觉得他小题大做,但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把这只美丽的白天鹅拍了下来。
“嗯。”李暮端着咖啡杯,来到宁悠对面坐下。
今天的早餐是烤吐司,仍旧算不上丰盛,但或许是一大早就有意外惊喜的缘故,普通的面包片也让宁悠吃得心情不错。
昨晚李朝发来的消息还没有回复,宁悠把才拍的图片发了过去,然后又补上文字:早安,昨晚睡得很早,没有看到消息。
李朝:早安。
李朝:这只天鹅拉得不错。
李朝:是你的手艺吗?
宁悠哪会这种技术,不过很显然李朝没搞懂他为什么会发这张图片,正在揣测他的意图。
事实上宁悠并没有任何意图,他只是单纯想分享而已。
他突然意识到“增进感情”对李朝来说或许也是个有负担的任务,因为随便一张普普通通的图片,他也要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把话题继续下去。
秉着尊重对方的精神,宁悠决定多回复几句。
宁悠:我不会。
宁悠:这是我拍的。
宁悠:我觉得很好看。
发过去三条,宁悠觉得还不够礼尚往来,于是他又加了一个问句。
宁悠:你会吗?
李朝:我也不会。
李朝:不过我弟弟会,有机会让他表演给你看。
就是那个不务正业的弟弟?
宁悠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弟弟不会跑去当咖啡师了吧?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针对弟弟的话题继续聊下去时,李朝已经主动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李朝:对了,我问了向导,今天还是不能飞行。
宁悠:没关系,我不急。
李朝:我急。
看到最新的这条消息,宁悠的脑子突然卡壳,不知该怎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