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拖延叛军,难度自然没有那么大,董大思考一下说道:“如若布置妥当,卑职有把握挡住叛军一刻钟。不过叛军眼看着就要进攻,卑职恐怕没时间布置”。
涂承钰问道:“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布置妥当?”
董大答道;“半盏茶的时间就够了“。
涂承钰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对董大说:“此事交给我,你马上去布置”。
董大闻言,转身去布置守御。
叛军本就离二门不远,这边开始布置,他们自然也就知道了。叛军将领也知道不能让安王府的人从容准备,当机立断,在进攻的器具还没有准备齐全的情况下,下达了进攻命令。
看到叛军出列,涂承钰知道自己拼命的时候到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藏身的屋脊后面站起来,跳到墙上,将自己完整的暴露在叛军的视野之中,提高声音说道:
“下面的玄铁卫众将士听着,我乃当今圣上亲孙,安王五子涂承钰”。
涂承钰突如其来的大胆之举,不但将申业袁检这些人惊的目瞪口呆,就连另一边准备进攻的叛军,也犹疑不决,全部停下脚步。
看到叛军果然被拖延住,涂承钰心中倍受鼓舞,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听了何人的鬼话?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竟然在皇城之内,公然围攻安王府。你们这是造反知道吗?是想被诛九族吗?”
涂承钰扯着嗓子嘶喊,声音虽然稚嫩,却也清晰无比的传进了每一个叛军的耳朵。这些叛军士卒,只有将官是被鼓动,想跟着上头,博一个封妻荫子;底下的普通士卒,却是是稀里糊涂的听命行事。
所以当他们听到自己在围攻安王府,在造反,一个个心生恐惧,躁动不安。
叛军将官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个下孩子三言两语说的军心动摇,其中有一人出声安抚:“不要听他乱说,我们乃是奉旨捉拿藏在安王府的贼人,来保护安王的,不是造反叛乱”。
即使这个军官这样说,他手下的士卒也心存疑虑,不敢进攻。
涂承钰看到后,加把火继续说道:“一派胡言,我堂堂安王府,何来贼人。只不过是你等军将官迷心窍,想拿我安王府做你们的功劳,用这些毫不知情的士卒的鲜血给你等换来荣华富贵罢了。”
叛军将官自然不能由涂承钰一直说,出言打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安王第五子,谁能证明。却不说安王子嗣,身份何等尊贵,怎么会亲自上阵厮杀。另外据我所知,安王第五子,从小体弱多病,毛笔都提不起来,怎么会披甲提刀上阵。由此可见,你定不是安王第五子,而是贼人假扮,故意阻拦我等营救安王”。
不得不说,这个叛将很有急智,一套半真半假的话,明显稳住了军心。
涂承钰怎么能让他轻易得逞,继续说道:“你不相信我是安王第五子是吗,那你就一箭将我射杀,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做好带上九族共赴黄泉的准备!告诉你们,无论你们今晚成功与否,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他始终姓涂。只要上位者姓涂,我们安王府一家依然是龙子龙孙,依然是宗室皇亲,你们可知道,伤害皇族者,按国法以谋逆论处,杀无赦,诛九族。现在,我就站在这里,谁有胆子就给我一箭。”
涂承钰这种不要命的乱拳,直接将叛军将领这个老师傅打的无言以对。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孩子,能在两军阵前如此从容,他们也想不到,皇家园里精心呵护的富贵中,尽然出现了一个以命相赌的另类。
没有人敢射这一箭,他们或许会将自己的脑袋挂在了腰带上搏前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拿自己的九族来考验皇帝,即使这个皇帝是他们亲手送上皇位的。
涂承钰一番话,暂时糊弄住叛军士卒,也提升了自己一方的士气,让第一次面对刀兵的的下人,心中没有方才那么害怕。
董大就利用涂承钰争取的时间,快速的将所有的人手布置妥当。
不过谁都清楚,军阵前面,口舌之利只能拖延时间,却影响不了大局,叛军还是会进攻的。
果然,涂承钰话说完没多久,叛军中就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好一个伶牙俐齿小子,贯会搬弄是非,欺骗我等军汉。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我玄铁卫守城之时,不能配备弓箭,你却让我等用弓箭射你,你小子看似胆大,实则奸猾无比,若非本将军看穿你的把戏,还真让你欺骗了去。哼,本将军虽然没有弓箭,却有钢刀一把,等我亲自将你捉拿,砍掉那个狡猾的头颅,到时候看你这个假王子还能不能呈口舌之利”。
然后他又对旁边的军将士卒说:“我等乃是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袍泽,本当相互信任,你们却被一个小小子三言两语吓住,说出去都丢人。再则,当兵吃粮,需听将令,你们却三番五次,犹豫不决,违背将令,是想被本将军执行军法吗?”
此人应该在叛军之中颇具威望,其三言两语,连哄带吓,终于稳住军心。然后他就做了最后动员:“我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人担心,墙上的小子万一是真的安王府王子,伤到他会连累家人。本将军体谅尔等,这小子就由本将军亲自去捉拿,你们只需攻破院墙,都听清楚了吗?”
既然将军承担了最大的责任,手下的士卒们也就不怕了。齐声应答:
“诺”
叛军大将知道不能再拖延,大手一挥,喊道:
“进攻,此次若有迟疑不进者,本将军定斩不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