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盐工虽然不是私盐贩子,但应该也不是好惹的。
没想到在韩伯才口中却成了土鸡瓦犬,一言就能评定。
面对涂承钰的问题,韩伯才答道:
“非是在下说胡话,而是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对付他们的。”
“他们这些盐工,最是能忍了。这一次动乱肯定是被田知府逼不得已才反抗的。”
“他们反抗并不是造反,所以等田知府退了,他们也就没有反抗的理由了。”
“这时候只要答应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自然愿意停止动乱,毕竟谁都不愿意提着脑袋过活。”
他说的很轻巧,可是涂承钰心中还是有疑问,他问道;“那么那些领土动乱的呢,他们就甘心自己被这样杀掉?”
韩伯才笑着说道:“王爷,这杀掉的领头的,并不是真的领头动乱的。”
涂承钰问:“那杀掉的是什么人?”
韩伯才答道:“他们在动乱之前,会找那些已经老的不能干活,或者得病的人作为替罪羊,一旦事后需要顶罪,这些人就被推出来受罚。”
听到这里,涂承钰不由的替这些盐工感到悲哀。
这个原本最能造反的群体,到了现在,竟然已经被人驯化成这个样子。
被别人逼着动乱,还要事后推出替罪羊,让那些逼他们动乱的人不再追究。
虽然这个方法涂承钰不认可,可是确实很有用。
只要要等一段时间,不用动一兵一卒,就能让那个黄雀什么都得不到。
唯二吃亏的可能就是盐工和涂承钰了。
是的,韩伯才这个计划很好,可是对涂承钰却不适合。
因为,如果涂承钰对田知府这次做出的事情,没有做出应对。
涂承钰作为当朝亲王的尊严何在。
再者说了,田知府此次逼得盐工动乱,看来是他自己太着急所致。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田知府之所以去盐田查案,乃是涂承钰报案他才去的。
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说是涂承钰逼着田知府办案,才导致盐工动乱。
再加上涂承钰这一段时间还和盐商之间有些争斗,两相结合。
说不定他们就能给涂承钰安上一个与民争利,逼民造反的罪名。
而且,以这位黄雀能够如此轻易设局的能力,他不会想不到韩伯才这么简单的应对办法。
说不定在涂承钰拦住戍卫营之后,他们就有了后续的动作。
反正从维护自己的名誉来看,还是别的方面来说。
涂承钰觉得都不能坐着等别人自己退却,而是应该主动出击,这样才能见机行事,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涂承钰正在想着怎么去应对,韩伯才出言提醒道:
“王爷,不能再等了,再等戍卫营的人就要上船了,如果让戍卫营的人过去,恐怕会激起更多盐工的反抗,到时候真的就没办法收拾了。”
韩伯才的话,将涂承钰从沉思中拉回来,他看了韩伯才一眼,对他说的话没有反应,反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如果让你们的人见到盐工,能不能劝说盐工不要反抗?”
韩伯才被涂承钰的话问的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道:
“回王爷,我等手底下确实有一些人和盐工比较熟悉,能够说的动盐工,可是现在田知府堵住去路,我们的人进不去盐场。”
涂承钰说道;“能不能进去盐场,你不用考虑,你只需将那些和盐工熟悉的人找来,本王有用。”
听到涂承钰如此果断的命令,韩伯才也不敢反驳,他只能先答应下来。
最后,他还是不放心的说道:“王爷,戍卫营千万要拦住啊。”
涂承钰说道:“此事不用你操心,本王自会安排人去做。”
说完,涂承钰就让他们退下,回去找那些和盐工熟悉的手下。
等这两人走后,涂承钰先是将小宣子叫进来。
等他进来,涂承钰就从腰间拿出来一个黄金的令牌。
这个令牌是出京前,皇上给涂承钰的。
其作用就是,涂承钰可以凭着这个令牌,在加上肃王的身份,能够随意调动江南任何一处,千人以内的军队。
涂承钰拿着这个令牌对小宣子说道:“你现在带上苏玄宝,去找扬州戍卫营的守将,让他点齐以前人马,到城外码头上待命。”
事情紧急,小宣子接过令牌立马转头就出去办事去了。
接着涂承钰让人将全文纬叫过来,对于刚才的事情,涂承钰还有些拿捏不准,他想要听一下全文纬和林如海的意见。
等全文纬来了之后,就由林如海将刚才的事情给他大概说了一遍,等他说完。
涂承钰这才接着说道:“本王不打算听韩伯才的主意硬等着,想要主动出击,你们觉得怎么样?”
全文纬听了事情的经过,显然已经有了主意,等涂承钰一问完,他就说道:
“王爷主动出击是对,不然会有更大的麻烦。”
涂承钰暂时没有想到,他问道:“会有什么麻烦?”
全文纬说道:“王爷,您有没有想过,一旦您将戍卫营的人马拦下来,如果盐场发生了更大的动乱,谁去镇压。”
“再严重一些,没有戍卫营的镇压,动乱中如果有人乘机杀了田知府,王爷又将如何应对。”
听完全文纬的话,涂承钰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他刚才只想着盐工的动乱是田知府引起的,因此所有的想法都是如何去对付田知府。
从来没有想过,动乱也有可能有人收买了盐工,让这些盐工引起的。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真的会有盐工刺杀田知府的事情出现。
而涂承钰如果听了韩伯才的话,拦住戍卫营不让支援。
那么,这口黑锅涂承钰只能自己背了。
到时候别说是整顿盐务,收拾粮田了,能不能安稳的回到京城,都是个大问题。
涂承钰不由的想到,难道是韩伯才想给本王下套?
主意是韩伯才出的,他不得不这样想。
好在他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
不然等自己阻拦戍卫营的命令传出去,后续的事情一旦发生。
自己即使有口也难解释清楚。
到时候真的就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