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芷言有些哭笑不得。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顾辞宴说了一句让她振聋发聩的话。
“言儿,你总和本王说思想平等,人人自由。本王问你,你连你的老师不敢怨怪。这是阶级,还是自由?”
“阶级”这个词还是夜芷言教顾辞宴的。
夜芷言愣愣地看着顾辞宴,她竟然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了顾辞宴。
顾辞宴见她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的话被她听了进去,满意一笑:“本王生在皇宫,母妃受宠,生而万众瞩目。因而大多数人看见本王嚣张跋扈,都不敢对本王有丝毫不敬。只有你,生而不同。见本王第一面,连虔诚都是假的。”
夜芷言这个时候被拆穿,讪讪地笑着强行挽尊:“也不全是假的啦。我当时是真的害怕你。”
顾辞宴似笑非笑看了夜芷言一眼:“言儿,你何时才能坦然平等地面对唐世朝?”
说着,他自嘲地苦笑一声:“若是本王对你如唐世朝那般,想必言儿早都弃本王而去了吧?你对自己,对夫君,对任何人都有条条框框,唯独对唐世朝,毫无原则底线。”
顾辞宴醍醐灌顶,夜芷言半个字也说不出。
但,她心里蒙着的那一层纱,被什么说不明的东西给揭走了。
*
次日。
清晨的阳光刚照到北冥边城的大地上,两军士兵立即纠缠在一起。
真正的战争终于开始了。
夜芷言即使在被窝里也能听到嘶喊的声音,不断有伤兵被抬回来。
小兵焦急地在门外叫道:“夜军医,夜军医。快出来帮忙,抬回来的伤兵太多了。军医营都忙不过来了。”
睡不着的夜芷言,这次彻底不能睡了。
夜芷言还没走到军医营,就听到一阵哀嚎痛苦的声音。
被刀剑刺穿身体的伤兵躺了一地,仅有的几个床位,留给了那些断手断脚的重伤员。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夜芷言,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
浑身血污的士兵,歪歪扭扭躺在地上,远远看去,像是一片血流成河的尸殍。
夜芷言几乎是颤抖着手,急忙从包里掏出止疼片、杀菌喷雾。
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夜芷言,第一次发现真正的伤员远比影视笔墨渲染地更恐怖。
昔日还活生生给她摘果子的人,已经成了断手断脚的残废。
还有士兵身上被捅穿五六个刀,前胸后背十几个对称的血窟窿,看的她触目惊心。
古代没有外科手术的概念,好几个手脚被砍断的士兵躺在那里,军医们能做的不过就是止血、简单的缝合、包扎、然后听天由命。
夜芷言大吼:“这怎么能行呢!”
整个伤兵营的人被夜芷言吼地一愣。
夜芷言立即吩咐几个士兵,给她腾出一个简易版的外科手术室。
夜芷言虽然没有系统钻研学过医,但她从业生涯里简单的医护缝合知识还是会的。
以前夜芷言还在假期报名过无国界医生实习。
夜芷言冷静地从智脑调出外科断肢手术缝合资料。
她从来就是最好的学生,聪明善学,学一反三是她的强项。
何况她还有强大的智脑做外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