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梅眼中闪着的那份坚毅的光,突然就好像变成了一抹有型的光束,照进了王卓然心底,让他莫名觉得,心里亮快了,好似她这样聪慧的女子,一定会想到办法,并且不靠别人。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再想想。”
柳凝梅一边说着这样的话,她的脑子在一边快速运转着想办法。
“行,这个项目我会一直跟到最后,直到医院建成……我再离开玉城,所以,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跟我说,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他能为她做得事很有限,这一件,是他努力向他爹争取到的,就当是报答柳凝梅的救命之恩,也是,他想多留在她身边一些日子的唯一借口。
他说完,伸出了一只手,柳凝梅感触颇深地握住了他的手,深切地回了他一声,“好!”
聪明如柳凝梅,怎会猜不到他的心思,她知道,如果她拒绝的话,他心里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她珍惜他的心意,怀以满满地感激来面对他。
人生多一个这样的朋友,也是何其有幸的!
她从不主动去伤害任何一个没伤害过她的人,她也珍惜每一个对她真诚以待的朋友!
柳凝梅的人生有很多准则,她原本的一些稚嫩和茫然,在詹姆斯以及身边其他人的影响下,慢慢成长着。
就像詹姆斯说的,她会慢慢成长为参天大树!
柳凝梅的步伐刚迈出五国饭店半步,夜君临派来的兵就开车到了。
柳凝梅心里叹了口气,这看来二少帅是一直派车跟着她喽,想必也还是不放心她跟王卓然在一起吧。
这夫妻间的信任啊!真的是太难真正的建立起来了。
其实柳凝梅不理解夜君临的心理,他只是患得患失,因为太在乎,反而不敢全然坦诚,因此也就过分紧张。
夜君临也不理解柳凝梅的内心,因为他不够坦诚,所以她其实也没有安全感。
而彼此想要的对方的全然信任,实际上,他们自己也没能真正给到对方。
婚姻中的男女就如同身在迷局,自以为自己走的路是对的,却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死胡同,没了出路。
夜君临见柳凝梅不到八时就回到了家中,对她的表现甚是满意,再加上今儿个一整天满脑子都在想着她白天说的晚上奖励他的话,因此他的欣喜之情即便再怎么装,外人也能从他俊逸、飘然的脸上看出几分。
到这会儿,看到柳凝梅到了眼前,他干脆连装都不装了,当着夜翩燃、林深、杨潇、丁沐泽的面,就将刚进门的柳凝梅抱在怀里,深深吻住她的额头。
人多实在不适合接吻,所以只能吻一下额头,解解馋。
林深和杨潇将头扭开,装看不见。
夜翩燃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斜眼睨着夜君临和柳凝梅,对自己这位哥哥一脸鄙夷。
只是,她突然感觉有道目光从她背后射来,猛然回头,果然对上了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丁沐泽此刻正看着她,而她正张着自己那张饱满的粉红小嘴,嘴里叼着一颗瓜子,磕着……
“噗!噗!”。
夜翩燃赶紧扭头尴尬地把嘴里的瓜子皮吐掉,怎么办?好丢脸,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没见到他啊?
还有,他为什么看她啊?
他不是应该看着她嫂子而伤心难过吗?毕竟自己心爱的姑娘被抱在别的男人怀里亲吻,他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或者这就是他躲避那对没羞没臊夫妻的方式,可视线为什么躲到她身上了啊?害得她差一点就误会了。
夜翩燃内心里翻腾出很多想法,可就是没有想过,丁沐泽如今是情不自禁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他心意早已变了。
晚宴开始了,丁沐泽作为二少帅府的座上宾,一直被招待得很好,他看到柳凝梅一天天开心、快乐起来,他的心也渐渐放松了。
按说他现在若是提出离开二少帅府,便是合情合理的,可他就是忍着没说,因为他现在突然不那么着急走了。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开始放松聊起天来。
平日里夜翩燃话最多,也最能调节气氛,可今天,却是柳凝梅先开的口。
“我给你们讲一件有趣的事吧。”
“好啊好啊!”夜翩燃最怕无聊,拍手捧场。
夜君临一副洗耳恭听,自己的夫人说什么都好听的模样。
林深、杨潇、丁沐泽都面无表情,默默吃饭。
“今天啊,那个朱先生特别逗趣,他竟然就那么直白地跟我说,他想娶了含钰,让我帮他向含钰提亲,还说,含钰只要嫁给他,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他有的是钱,她若不想干什么,就可以什么都不干,哪怕她不愿生孩子,朱先生也无所谓,他就是喜欢含钰,就想找含钰做个伴,两人没事在家数钱玩也行,你们说,这个朱先生是不是很有意思?”
柳凝梅在说这番话时,看似无意,眼神却一直扫着林深,夜君临当然也明白了柳凝梅的用意,他是明目张胆地直盯盯看着林深。
林深面无异色,伸手拿勺子盛汤喝,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里是多么的翻江倒海。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她迟早会嫁人的。
“我看宋含钰这个女人,她现在是属于你的女人,你若不要,以后可能会后悔。”
夜君临的话,再一次响彻在他的心里,以后会后悔吗?他现在就后悔,可是,他的心再怎么备受折磨,他依然不允许自己去参与宋含钰的人生。
他觉得,宋含钰的人生没有他,会幸福的机会很大,如果宋含钰的人生有了他,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保不齐就是他死在她的前头,没给她几天幸福,便害得她经历生离死别、肝肠寸断,甚至……孤独终老。
所以他要坚决封住内心的情感,极尽做到密不透风。
见他真的是没有任何反应,柳凝梅也有些绝望了,也许林深真的不喜欢宋含钰也说不定,感情这种事,又属实是勉强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