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江珞雪说了那么多,更多的还有自责罢了!
静默良久,她才稳下了心神,闭眼敛眉,淡淡道:“请你离开。”
那双曾经盈盈如水的眸子,此刻盛上了愤懑。
……
谢湛回到宣德殿的时候,气急败坏抓起桌案上的奏折,只听砰砰的一声,奏折哗然一片,被扔得七零八落。
周遭的杂音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只有空寂的回音。
他涨红了脸,四目怒视着,却更像是在对自己发怒。
没有大快人心那般的宣泄,只有满腔怒火还有内疚,已是追悔莫及。
若不是他一心想让尘儿和其他兄弟姐妹培养感情,也不会……
若不是他粗心大意让尘儿一个人,更不会……
言简意赅之下,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和珞儿的孩子死了啊!
从昨日直到今日,他没有闭上一次眼,脑海里时不时的窜出尘儿稚气的面容。
尘儿还没有叫过他一次父皇,他都没有听到那一声“爹爹”啊!
正时,小高子进来了。
畏手畏脚的瞄了地上两眼,脚不免软了许多,方是垂着脑袋怯生生道:“皇上,太子殿下已经送往帝陵入葬了。”
早夭的皇子嗣入葬帝陵,乃是头一遭,从未有过先例,想来明日又会有些迂腐的大臣们,拱手直言:“使不得,使不得”,聒噪得他心烦。
紧随而来的是沉默,千万般的窒息感、坠落感。
小高子满是心有余悸,正欲退下,却又不得不继续道:“皇上,三殿下是否交由其他娘娘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