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真真两日未进食了,别看她向歹徒动手时动静很大,那可是她拿出吃奶的力气使出来的,她不下狠一点,会一棒子把人敲晕了!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做出一切都是超乎常理的,当逃出逆境时,一切防备和攻击性也被卸下了。
江珞雪还有点难为情,她对书生态度不太好,还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这不是纯属让书生请她吃饭么。
“也好。”
书生知道江珞雪身上没有盘缠,轻风细雨的应了她的话。
一逃出来的时候江珞雪就摸了自己钱袋,除了最重要的令牌放在自己胸口严严实实的保护着,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买的胭脂也都打水漂,所以吃饭的打算还是从书生身上着手想办法。
“你有钱吗?”
书生愣了一下而后搜了一下身上也没有所获,江珞雪弯着腰看了一眼沮丧起来,书生又忽地拨动头上的发冠,不知从哪条细缝里掏出了几张纸,江珞雪眼中发亮,是“开元通宝”的钱币,也是饿坏了,完全忘了询问书生怎么会把钱放在发冠之中。
书生拿着钞票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娘,他娘从他小时候就教给他这办法,及冠之年后,要随时在发冠上藏银票,就算有人劫财也不会想得到他钱放在他头上发冠里。
书生想完后掩饰着心里的微微飘动,兴高采烈看着江珞雪:“够我们吃两碗面。”
钱的面额不大,在长安繁华富饶的地方,也只够吃面了。
对肚子饿的浑身没劲的江珞雪而言,够她吃东西就行,“赶紧走。”
江珞雪提着他一股脑的往前冲,跑了好一段路才来到集市上。
这下子她才得知书生竟也是来长安没多久,可以说他还是一个路痴,对长安的路根本不算熟,他俩都得算得上半吊子。
“老板,来两碗面。”他们找了一处还有几个空位的面摊上还没坐下就叫了两碗面。
“好嘞。”
江珞雪往凳子上一坐的气势上完全没有饿得发慌的调子,书生慢吞吞的才坐了下来扯着某人的袖子。
“干嘛!”
真是的,让她好好吃碗面都不行,她是哪里惹到这个书呆子了,要不是他身上有面钱,她早就溜了。
“你小声点。”
书生不敢凑近江珞雪,只敢低声对她说话,她抬头瞅了一眼四周,不就是有人也在吃面吗?有什么好忌讳的,别人都不说什么,他管得挺宽!
算了,不同他计较,江珞雪默认的示意他放心,才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就端上来两碗香喷喷的面,热气还往上飘着。
“面来了,两位慢慢吃。”
“谢谢老板。”
不和书生打声招呼,某人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只留下书生无语的望着她,江珞雪抬都不抬头,就想着不吃我可不管你。
一下子就咕噜的吃完一大碗面,连汤渣都没剩,别看这面清淡,表面看着一点油水、辣椒都没有,可吃起来那是一个香啊!所谓面的精华都藏在碗底。
吃完后江珞雪用袖子将嘴边的油渍抹干净,正儿八经朝着还吃着面的书生说道:“哎,书呆子,你都送我到这里了,面也吃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欠你的我改日再还。”
如果不是由于她的因素,书生也不会被连累无辜被绑架,下次有缘再见她一定好好招待他,书生手中的筷子停放在碗里直起头看着江珞雪,嘴里咀嚼着面含糊不清的急着问:“你要走了?”
这一次没有加上“姑娘”两字。
“怎么!舍不得我?”江珞雪打趣的看着他。
“我担心姑娘会有危险。”
见书生两颊泛上一抹红晕,还把头扭了过去,这个书生真经不起女子挑逗。
江珞雪赶着起身让书生放心:“不用担心我,后会有期。”
接着摸了一下胸口的令牌是否还完好转身就离去了。她想着再耽误下去可就不得了了,留下书生一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女子颠簸离去的背影。
她跑了一截路,才想起来这两天匆匆忙忙的来去又惊险万分,她连他的名字都没问,日后该如何补偿他呢?
而后无奈的看着手里才拿出来的令牌,自己的事都没解决还想着补偿别人,她这心可真大。
再者,她也算救了他一命,两两相抵了吧!尽管她知道书生许是被她连累牵扯的,但,那又如何?这种事她总不会算得太清。
江珞雪到达宫门口后侍卫见她的令牌才安然放了进去,她一路上都在想消失的这两天皇宫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
心中隐隐约约藏着不安,就想赶紧飞回水凝宫,生怕再耽误一刻就有坏事要发生了。
她急匆匆赶到水凝宫门口后,竟然无一人守在门外,女子顿生出担忧之意。
“什么情况?”
她跨过门槛双眼扫过四周,凄清得不像话,“难道身份被发现了?所以......”
越想越不对劲,可是在进宫的一路上顺风顺水也不见得有人要抓她入狱啊!没有再想下去撒腿就冲了进去里面的正门。
一踏进去便觉诧异,一排排的人整整齐齐在地上跪着,丽妃、温冰冰、籽柔以及一干宫女等人,这个架势是怎么了?
她的脑中天旋地转,容不得多思片刻。
她赶紧奔到丽妃面前慌张的想要把她们几人扶起来:“娘娘,发生什么了?”丽妃丝毫不动的额头冒着虚汗,连话都不曾言半句。
话说出口的那一个转弯江珞雪就后悔了,一个身影朝她走了过去,她一眼掠过这人的脸,吓得腿一下子软在地上。
“皇......皇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隆基怎么会在水凝宫!江珞雪怎么感觉李隆基一副来水凝宫兴师问罪的气势,乱得她都忘记了行礼就瘫坐在丽妃边上。
“听丽妃说,你昨日便出宫置办东西。”
李隆基一个冷脸瞧得她全身麻木,语气上听得像是质问的口气,但让旁人听了去只剩下“关心”意思。
当朝一个皇帝啥时候管起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各宫掌事宫女每个月不都是可以得到主子特许出宫置办吗?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是自己主子管的事。
难道李隆基的矛头是指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