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真正传说中的亮银梅花枪,很贵很贵,比大红遍地金的料子还贵得多了。连她爹都么得,她也没有奢求,一杆铁枪,她就心满意足了。
霍都督道:“我如今阔气了,打得起了。”
其实温蕙作了陆少夫人之后,也有钱打得起了。
只陆少夫人打一杆枪作什么?
有一根白蜡杆子,一间可以练功不被围观的院子,陆少夫人晨练晚练不辍,已经心满意足了。
温蕙抚摸着枪身,翻开红樱,却看到其下隐藏着一个阴刻的弯弯月亮。
是月牙儿啊。
量身定做,专属于她的宝枪!
忍不住抬眸看了霍决一眼。
霍决道:“试试分量手感。铁枪比白蜡杆子沉的,得适应一下。”
温蕙道:“好。”
枪身在手中转动几下,于空气中划出一片银光,走开了几步,到空阔地方。
下一步已经跳起来,一个鹞子旋身,再一个鹞子旋身,转到第三周的时候,已经身速快如闪电。
借着这速度,银白长枪猛地抽在地上!
泥土四溅!
这是温蕙最喜欢的起式。
亲兵们都停下来,望着这边。
只看到一片银光交织,将人都笼在里面了。
偶想凝目细细寻那轨迹,银光中便突地有锋锐的枪尖刺了出来。细看的人都忍不住猛仰头,仿佛被扎了眼睛似的。
小安神鬼莫测地又出现了,看了一会儿,道:“这没道理。我嫂嫂一个内宅妇人,凭什么功夫这么俊?”
“凭她外家是以武传世的武道世家。”霍决道,“她外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些特别有根骨的人。我岳母有,你嫂嫂也有。这是天生的,旁人用功再勤,十分的汗水也追不上这一分的根骨。”
小安叉腰:“可气。”
温蕙白日里出了汗,晚上便体会到白玉池的好处了。
不用等,想洗就洗。
当然这背后是复杂的管道铺陈,永不熄灭的炉膛火焰。光那铜管便不知道价值多少,毕竟铜就是钱,钱就是铜。为着随时保持水温,也不知道一日日里要耗费多少柴火。还得有人轮着班看着炉灶,以保证焰火不灭,主人随时入池,池里的水都是热的。
看似简单的一个池子,背后是巨大的金钱支撑。
温蕙晚上洗过澡,霍决打发了婢女,自己帮她擦头发。
温蕙道:“我看账本,家里花费颇为糜巨,看着心惊。”
霍决道:“因钱留着也没用,也传不得后人。你放心花便是,该留的我留了。”
没有子嗣的人的心态便是这样。
温蕙问:“霍氏可还有旁的亲戚?”
她听说康顺便有亲戚。
他也曾是武官之家,也是犯了事后家破净身的。康顺起了势之后,便去寻找家人。
叫他找回来一位婶婶,一位嫂嫂,三两侄儿,如今都依着他生活。所以他并不住在霍府里,有自己的宅邸。
只霍决和小安,这两个光溜溜什么都没有的人,互相依靠着一起过日子。
霍决道:“没有了。我家本也不是青州本土人,也是灾年流落过去的。当年便只祖父带着我爹,后来我爹又带着一家子跟着人去了临洮,再没有什么亲戚。”
那便是想过继,都没有血缘后裔可以过继。
温蕙没提收养的事。
便是她,心里也只想着璠璠,并不想去爱没有血缘的孩子。
男人想要的传承,血缘真的很重要。
过继远重于收养,嗣子远重于义子。
待头发干了,便吹了灯上床。
温蕙看到霍决脱去了寝衣。他昨日也是这样,赤着上身,穿着裤子睡觉。
温蕙跪坐起来,面朝着床里,拉开了寝衣的带子,缓缓褪下。
霍决凝目看着那雪背一点点展露于自己眼前。
蝴蝶骨那样美丽。
腰肢不盈一握。
昔日年少躁动时做的梦里有这样的场景。
只那时幻想着她长大,梦里的面孔是模糊的。他的身体却是坚硬的,少年人能因一个梦难捱一个晚上,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