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一起好些年了,不知道她将来会落在哪里。
只盼她也能好吧。
陆家八月中旬抵达了开封府。
六月里管事便已经在这里购置了一套宅院,收拾了两个月,等主人家过来时候,直接可入住了。
陆睿也安排有单独的书房,爷们儿年纪愈大,书房就愈是个重要的处所,管事心里都有数。
陆睿直接入住了书房。
陆正十分恼火。
一是恼温氏不高产,还不贤惠。一是恼儿子脑子有病,好容易收个丫头,他还等着抱孙子呢,他又把丫头送人了。
送人也无所谓,再提几个到身边即可。
陆睿却又不。
陆正头一回觉得他这聪明儿子脑瓜子有病。不知道他反复什么,图什么。
陆夫人瞧着这夫妻俩的模样。
倘若陆睿就一条道走到黑,她也不管,温蕙自会走出自己的路。
偏陆睿这般反复,说他可气也可气,说他可怜也可怜。一个人在书房,孤孤单单的,又不像他老子,红袖添香。
陆夫人问:“你就打算这般去京城赶考吗?”
陆睿望着窗外假山:“母亲别管了。”
陆夫人气死了。
杨妈妈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动,两个都是脾气大的。”
杨妈妈年纪也大了。
温蕙接手中馈后,因她身边刘富家的不顶事,并没有什么妈妈能顶替杨妈妈。杨妈妈就还一直帮着温蕙打理家事。
但温蕙立起来了,杨妈妈也渐渐地半退状态,准备着过两年就全退下来,荣养在家抱孙子。她的儿子媳妇如今在陆家也都有差事,十分体面。
她自己呢,最好就是像乔妈妈那样,有朝一日,无痛无病地过去。死后在主人家的墓地里,给点个好穴。
真是仆妇们奋斗的终极目标了。
陆睿在开封府竟然有朋友,还不止一位,都是从前游历时结识的。他到了开封府,便陆续去拜访朋友们。
有一天他带回来一个人,介绍给了陆夫人和温蕙:“常兄是杏林妙手,在开封,我只放心他。”
陆家以后切脉问诊的大夫,便定了是这位常大夫。
既都来了,自然给两位家眷都切了一番,道:“康健。”
温蕙听了只微微一笑。
从前陆睿勤奋耕耘,她尚不得孕。如今夫妻分居,自然更不可能有孕。
陆嘉言让朋友来给切脉,也许是暗示她?
他若想纳妾便自去纳去。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不叫人吃了绝户,温蕙也不是不懂。
只,温氏蕙娘,决不会亲口对自己的丈夫主动说:我给你纳个妾。
永不会。
辞了两位夫人,来到陆睿的书房,陆睿才问:“如何?”
常大夫觑着他脸色说:“尊夫人身体毫无问题,脉象比一般人都还康健。”
陆睿目光晦涩。
常大夫道:“也许就是命。”
陆睿抬眸看他,他有些心虚,道:“我师父说的也不能证明就是真的,他毕竟都叫人打死了。”
陆睿许久不说话。
开封府实在与江州、余杭都有许多不同。
开封府在朝廷上是出了名的“穷”,收不上税来。无他,只因河南的宗室实在是太多了。
为保江南课税重地,历代皇帝的皇子分封主要还是在江北。河南尤其多,雪上加霜的是有两支亲王系濮王系和周王系都是下猪仔一般的超级能生。
整个河南的赋税,都叫这些宗室给“吃”了。
而且宗室这么多,这些人仗着身份,十分难管。实不是陆正想来的地方。
只恨他丁忧,不能亲自去京城跑动。京城经过两代皇帝清理,人事变动太大,幕僚办事不力,最后把他弄到了这里来。
只能先干着,慢慢谋划升迁。
河南宗室遍地走的问题,当初陆睿游历回来便与温蕙讲过。也是因亲历的江北这些地方,看到庞大的宗室不事生产,一边消耗国帑,一边使劲地生生生,陆睿才意识到宗室对朝廷财政的负累,才有了“削王藩”的志向。
他再次来到开封,常常外出走动。陆家从陆正到温蕙,也都很忙。
新官到任,自然有许多应酬。陆夫人常与温蕙一起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