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蕙和银线一起倒抽了口凉气!
温蕙从前在家里,一个月才几百钱的零花钱。也没个定数,有时候三百,有时候五百,全看温夫人心情好还是不好,手松还是收紧。
突然之间,就一个月十两了?
要知道,襄王举事前,一石米都还不到二百文!
银线才吸口气,心想,富了,富了!岂知这还没完。
刘富家的继续道:“还另有一百七十二两,说是上一年姑娘的二百亩水田的租子,直接给姑娘按市价折了银钱了。一并送过来了。”
银线这一口气没吐出去,又大喘了一口!抱住了温蕙的手臂:“姑娘!”
这可真的富了啊!温蕙的压箱银子也才不过一百两而已!且姑娘家嫁妆里的压箱银,都是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动的!
温蕙却比她们镇定得多了。也是这些天在上房,听见过许多报账,亲身感受过许多,对银钱的“量”的概念,已经和从前在温家时不一样了。
但总归有钱是好事。她眉眼笑开:“那你们好好收着。”
这二百亩水田的事,出门之前温夫人特别叮嘱过她:“地契都给你了,肯定是你的。只不知道租子会不会按时给你。若他家竟不讲个信用,耍赖不给,糊弄我们,你也别急赤白脸,沉住气,等我去!”
温夫人的意思,让她在陆家怎么样都不要跟陆睿起冲突,这等需要有人做恶人的事,都放着等九月里她来了,由她去做。
温夫人真是,想多了。
刘富家的却还没有说完呢。
她又道:“还有咱们院子丫头婆子的用度也一并送来了,都交到咱们这里来了,由咱们发。”
她顿了顿,道:“我和银线,一个月一两。”
银线当场腿就软了。
刘富家的早料到了,一伸手就架住了她:“稳住,稳住!”
刘富家的是穷苦出身,一辈子都没亲手摸过这么多的钱,在温蕙从上房回来之前,她已经先腿软过一回了。
温蕙问了问,她院子里这些人,刘富家的和银线拿一等,一个月一两银子;落落和青杏、梅香拿二等,一个月六百钱;宁儿、彩云和孙婆子拿三等,一个月四百钱;燕脂最小,只算是打杂的,拿末等,一个月也有三百钱,同温蕙从前在家里时候的零花钱一样多了。
“另还有二两。”刘富家的没完没了了,“说是头油脂粉钱。”
可温蕙和丫头们这个月度的胭脂水粉,采买上的昨天就已经送过来了。温蕙的全是“碧玉妆”家的。
所以这个头油脂粉钱,根本没啥用,纯是白得的。要是每个月都有,等于她一个月十二两的月钱了。
温蕙感叹,出嫁前,温夫人为着钱的事殚精竭虑,日夜忧思,还偷偷哭过好几回。
哪知道,嫁到陆家,银钱竟是最不需要操心的一件事。
温蕙想起来陆睿曾对她说过,在这个家里,总之银钱上不会让她受委屈。
第66章
既然整个院子的用度都送过来了,温蕙自然也不会扣着,当即便召集了众人。由银线给大家发了月钱。
领月钱的日子当然是一个月里最快乐的日子。就连燕脂小小年纪,一个月都能拿到三百个钱呢。要知道寻常百姓家一个月才花销几个钱。众人脸上都有笑。
待她们各归其位,温蕙对银线道:“咱们院子里以后也得把帐立起来,以后你记账。记清楚些。”
银线大声应了。
银线来到陆家这些日子,天天跟着温蕙去上房,也比从前涨了不少见识。尤其是日常里闲了跟青杏梅香她们聊起来,知道大家都以乔妈妈、杨妈妈为目标,银线就也给自己立了目标——以后,也做这般有体面的管事妇人!
她便找了空册子来,录账。
她倒是跟着温蕙同吴秀才认识过几个字,记个账勉强还行,看书就不大行了,不认识的字有点太多。
一边录,一边忍不住问落落:“从前你家里,也是这般多月钱吗?”
“不是呢。”落落道,“便是我嫂子们,一个月也才四两而已。我一个月只二两。陆家,颇富庶呢。”
银线嘿嘿嘿笑:“咱们姑娘嫁得好!”
话音才落,她那嫁得好的姑娘却在净房里喊起来:“银线——银线——”
银线撂了笔赶紧过去:“可是没有草纸了?”
“不是。”净房里温蕙坐在马桶上,“来月事了呢!我就说今天觉得肚子不太对。”
银线忙去取了月事上用的东西。
青杏和梅香知道了,都道:“得去上房说一声。”
温蕙道:“是不是不能去上房请安了?”
青杏梅香道:“是呢。”
女人家来月事的时候被视为“不洁”,尤其容易冲撞男人,便有避忌。
温蕙家里没这么讲究,且她嫂子们身体也都好,没有痛经的,除了前两三天量多,不大方便之外,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只贺家讲究,温蕙初潮了之后,同贺家莞莞咬耳朵这个事,从莞莞那里才听说了这许多避忌。
果然陆家也是这样的,便让青杏去禀。
谁知道青杏回来,乔妈妈竟跟着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