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说,“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件事,是比陆嘉言现在吃她口脂还更亲密的一件事呢?
温蕙不由感到困惑和茫然。
因为陆睿与她的亲密接触,她是喜欢的,也感受得到陆睿的喜欢。那么陆睿和别的女孩子同床,也有这种喜欢吗?
如果有,为什么又说打发就打发了呢?
如果没有,又为什么要那么亲密呢?
昨日车厢里,陆睿笑她妒。但其实,温蕙并没有妒。
因为温蕙那时候根本就还没有找到妒的点,根本不知道为何要妒。
甚至她今天特意想要打扮漂亮些,也只是小女孩的一点点攀比虚荣的心思。
可此时此刻,温蕙在离开前看了一眼这属于陆睿的绝对领域,想象着另一个女子在这里,或许也让陆睿吃她的口脂,甚至他们还会一起脱了衣服睡在一起。
睡觉的时候都要脱衣服的,是吧?
那就……更亲密了。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温蕙的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心口。
那个地方,控制不住的收缩,酸酸的,描述不出来的感觉,只知道难受。
温蕙忽然明白了,这……就是妒啊。
温蕙知道它是不对的——所有的书,所有的人都说它是不对的。
但明明知道它是不对的,温蕙也想驱散它,可那感觉就是附着在那里。
无论怎样,始终都在那里。
为什么会这样?
第57章
这一日,温蕙和陆夫人都没有去给陆老夫人请安。因为温蕙到了上房的时候,陆夫人便告诉她:“老夫人谴人来说了,这几日她一直头痛,怕人打搅,免了咱们的晨昏定省。”
老夫人这个“头风”是怎么回事,温蕙现在已经很明白。虽不明白老夫人怎么突然慈悲起来,放过了她们婆媳俩,但不见她也就罢了,反正她已经想开了,干什么要去为一个就不喜欢自己的而且明显“恶”的人不开心呢。但,放过她婆婆,让她婆婆不必站着受累,伺候饭食,那可挺好的!
她就欢快地应了声:“是!”
太欢快了!
陆夫人无语地看了看彩绘描金的房梁。
陆睿拳头抵住鼻端:“咳——”
“咳……”温蕙垂下头,“祖母身子抱恙,儿媳担忧,不如儿媳去祖母房外给祖母磕个头吧。”
陆夫人一本正经地说:“原该如此的,但老夫人实在是很怕吵。若你一片孝心过去,却吵到了她,反到姑辜负了这孝心了。孝顺、孝顺,老夫人既想清静,我们原就该顺着她,才是真孝。”
这话说得!
温蕙学到了!
她眼睛亮亮的,屈膝应道:“母亲说的是。”
陆睿把脸别到一边去,拳头抵着鼻尖顺了顺气才转回头,不疾不徐地说:“那我们就在母亲这里蹭一顿饭吧。”
装什么装呢,谁不知道你刚才在憋笑。
吃完饭在东次间里稍坐,陆夫人问:“明日给舅公子们的程仪?”
陆睿道:“都准备好了。”
温蕙才知道,忙推辞。都已近给了那么厚的回门礼了。
陆夫人道:“这怎能省。回门礼是回门礼,程仪是程仪。”
温蕙只能谢过。
从上房出来,和陆睿牵着手慢慢走着,陆睿问:“明日兄长要回去了,你可还好?”
温蕙仰头看着昏暗的天空,道:“还好。”
“……”陆睿,“哭了?”
温蕙恼怒:“才没有!我是大人了,才不哭鼻子!”
明明前日还哭了一鼻子呢。
陆睿笑笑,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把她送到院子门口,才回去。
温蕙回到自己的地方,进了内室,终于忍不住问银线:“你一路都在开心什么啊?”
从陆睿院子离开的时候,银线眉眼间那股开心劲就藏不住,温蕙忍了一路了。
银线一看,内室里只有刘富家的和落落,咳一声,对落落说:“你去歇着吧。”
落落闻弦音知雅意,便告退了。
打发了不该听这种事的小孩,三个大人才凑一起。银线道:“还问我开心什么!姑爷昨日把那个通房打发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