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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温南和邓进步从宿舍出来,恰好就看到温粟粟三人在拍照。
温粟粟穿着一身军装,跟穿便服的她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英气。可是看着她那松松垮垮的站姿,霍温南皱了皱眉头,让邓进步在这儿等他一下,接着快步走到了温粟粟三人跟前。
朝温粟粟说道:“抬头,挺胸,手贴着裤缝,敬礼!”
温粟粟下意识的就听了霍温南的指令,做出了相应的动作。而霍温南则是十分自然地将照相机从苏立春手里拿了过来,拍了好几张温粟粟的照片。
拍好了之后看了几眼,又将照相机递给了苏立春,朝温粟粟说道:“别忘了晚上去团长家里吃晚饭”,走了。
苏立春和徐月红都面面相觑,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刚那个人是霍参谋长吧?他是来给温粟粟拍照片的?他还说什么,让温粟粟今天晚上去姜团长家里吃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苏立春还好,她打小就不是那种爱八卦的性子,徐月红却是赶紧拉住了温粟粟问个不停:“粟粟,刚刚霍参谋长那话是什么意思啊?姜团长怎么会请你去他们家吃饭啊?你快说,你是不是跟霍参谋长处对象了?”
温粟粟被徐月红的一通问都给问蒙了,反应过来之后,才将徐月红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下去,学着她摇晃自己的样子,摇晃了她一下。
一一解释道:“姐妹你就别瞎想了,我跟霍参谋长处对象那是不可能的。去姜团长家里吃饭的事情真是你想多了,上次姜团长的儿子吃糖,把嗓子卡牢了,是我把他救活的,所以他们才会请我吃饭。”
温粟粟说完之后,就这么看着徐月红,一脸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徐月红与苏立春对视了一眼,终于相信了温粟粟所说的,倒是有些可惜地说道:“你真打算放弃霍参谋长了?霍参谋长多好啊……人长得好看,年纪轻轻就当了参谋长……而且你们又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你主动一些不也正常吗……”
这种想法是徐月红跟温粟粟相处了之后才有的,因为在此之前她也觉得温粟粟的行为挺那个啥的。
但现在温粟粟可是她的姐妹,她当然要站在她姐妹这边的,立场算个什么东西!
温粟粟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道:“是真的,不可否认霍参谋长的确蛮优秀的,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没必要。”
徐月红见温粟粟说的认真,看样子真是打算放弃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了。虽然粟粟跟霍参谋长不成,但是粟粟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对象的!
苏立春换了个话题:“我妈给我寄了点家乡特产,我看了有腊肉还有腊肠,腊肠是熟的,就给月红吧,可以直接吃,腊肉要烧,就给粟粟,可以拿到朱连长家里去烧。”
温粟粟拿了苏立春的腊肉,又把皮手套给了苏立春和徐月红,还单独送给了苏立春一块丝巾,是真丝的,作为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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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办公室内。
姜团长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霍温南,问道:“温南,你看,现在正是收割麦子的时候,我们团里不管是人手还是机器,都比不过一团,现在又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建水库,我怕我们这次又完不成上头派下来的目标了。我的意思是要不然水库那边先停工,把人都调回来,等麦子都收割完了,再继续开工,你觉得呢?”
团长的权力比参谋长大,但是姜团长很看重霍温南,修水库这个主意是霍温南出的,现在他想要停工,也得先跟霍温南商量一下。
霍温南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团长,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先调一小部分人回来帮忙割麦子,但是修建水库是很有必要的,这个进城不能耽误,尤其是这边的地势,这个你比我要清楚,毕竟我也刚调来咱们兵团没多久,但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团长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样的地势,只要连续下一阵子雨水,肯定就会涨洪水,到时候不光是他们兵团受灾,就连附近的村民们也无法幸免。
收割麦子固然重要,但是修建水库更是重中之重。
姜团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之所以抱有侥幸心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虽说这里五年前的确发过一次大水,但是自从那年之后,就没有连续降雨超过半个月,还不至于发洪水。
兵团在前几年撤销过,是三年前才重新设立生产建设兵团的。
姜团长被委任到五团做团长三年,兵团也在这里扎营三年,还没有碰到过发洪水。之前兵团不忙的时候,霍温南说要修建水库,可以,姜团长十分的支持,立马就着实落实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到了收割小麦的时候,在他看来,洪水没那么容易发,但是收割麦子可是实打实的,且是眼前的难题。
兵团重新建立三年,一团不论是人力、物力,就连知青们的工资、福利、伙食都要比他们五团的好。因为一团每年都能完成上面规定的指标,而完成了指标就能够得到上面的重视,得到了上面的重视,下回上面派发机器什么的,就优先选择一团。
就这么良性发展下去,早把他们五团甩到牛屁股后面去了。
姜团长也想做出一点成绩出来,不想总是被一团压着抬不起头来。最可恶的是,一团的团长以前跟姜团长就是一个部队的,甚至是同一个班出来的。姜团长发展的好,处处都压一团班长一头,他是班长,一团团长就是副班长。
后来又成了排长、副排长……
就这么一路下去,原本姜团长一直都在压他一头,可是后来却因为一个决策毁掉了。再到后来的战争结束,他们这些老兵先是被分到别的单位,后来又来到兵团。
他的死对头去了最受重视的一团,他则来到后娘养的五团,他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修建水库和收割麦子同时进行,那就注定他们五团今年又是产量最少的那一个。
姜团长迟疑了,继续说道:“这边已经连续几年没有下过大暴雨了,今年肯定也不会下,我觉得发不了洪水,还是收割麦子最重要,咱们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产量抓上来,我觉得还是……”
“团长,这种侥幸心理是会害死人的。”霍温南打断了姜团长的话,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不瞒你说,我有同学的父亲就是搞这方面的科研的,他向我透露,今年很有可能会发生大暴雨。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年修剪水库的原因,要是真的涨洪水,水库可以救多少人团长你不会不知道。”
“不光是我们团,我还会去跟别的团交涉,让他们也开始修建水库。上面设定的指标固然重要,但防洪一样重要。”
最后一句话,霍温南说的很认真,不容反驳。
姜团长看了一眼面前的霍温南,仿佛看到了霍温南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跟霍温南的父亲是战友,说得更具体一点,霍温南的父亲是他的老连长。后来出了点事,不过现在霍家已经被摘帽了,霍温南的父亲也升了,在某个市区做市--长。
霍温南跟他的父亲其实长得并不算很像,都说儿像娘,这话还是有依据的。霍温南的长相更像他妈妈,五官深邃,鼻梁挺立,面部轮廓很立体,但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比较温和的。
可是刚刚霍温南跟他说话的样子,很有他父亲说话时的神态。
姜团长叹了口气,终于点头说道:“那好,我听你的,就先从水库那边调一小部分人回来,其余的继续留在那里。”
“谢谢团长理解。”霍温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