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煜江,你可认识我?”那人一抖马缰绳,缓缓上前,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甄煜江从严青身后探出头来,瞧见来骑,一时没看清楚,等到那人靠近过来,甄煜江盯着那人面孔,陡然间就像见了鬼一样,失声道:“你是.是你,你是秦逍!”
挡住去路的当然是秦逍。
秦逍并不知道长信侯并不在营中,但他却知道,混战之中,甄家父子必定想着要突出重围。
火字旗杀进营中,秦逍却并不恋战,这些狼骑兵不是兀陀人,秦逍对这些人其实并无什么杀意,他的目标只是甄家父子。
他带着一队人马,就是要在乱军中找寻甄家父子的踪迹。
“少公子好记性。”秦逍笑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甄煜江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秦逍,更没有想到被甄家通缉的逃犯,竟然与宇文家混在了一起。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甄煜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那半张面具,恨从心生,指着秦逍叫道:“杀了他!”
严青身后的四名骑兵早已经催马冲过去,在他们冲出之际,从秦逍身后也冲出数骑。
耿绍策马如飞,三当家陈芝泰也已经挥舞着斧子冲出来。
陈芝泰在白虎营虽然训练的时间不长,但却已经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光宗耀祖飞黄腾达,就算认秦逍为干爹也没有用,行伍之中,只有立下战功,才有可能受赏被提拔。
好不容易有立功的机会,陈芝泰当然不会错过。
他擅长使双斧,只是他还远达不到骑着马挥舞双斧的境界,无奈之下,只能先骑马练单斧,腰间别着另一把斧子。
对面的狼骑兵已经举臂抬刀,陈芝泰见得对方口中呼喝,来势凶猛,心下还是有些发虚,等到那狼骑冲到近前,三当家猛然大喝一声,竟是将手中的斧子掷了过去。
那狼骑兵明明看到斧子掷过来,可距离太近,而且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投出自己的兵器,一时间竟然躲不开。
陈芝泰胆量不大,但他的气力却很大。
斧头来势太快太狠。
狼骑兵闪躲不及,斧头噗的一声正砍在他的胸口,斧刃深入其中,整个人已经被斧头的力量推的向后飞去,战马却依旧向前冲过去。
陈芝泰用斧子杀死狼骑兵的时候,耿绍也已经与一名狼骑兵交错而过,刀光闪动,狼骑兵交错之后,已经摔落马下,手捂着喉咙,在地上抽搐挣扎。
狼骑是精兵,耿绍却是精兵中的精兵。
秦逍立马不动,看着耿绍杀死一人之后,又与另一名狼骑兵互砍数刀,找到一个破绽,横刀砍在了那骑兵的胸口。
陈芝泰一斧子砍死一人,惊喜交加,眼见的另一名骑兵也冲过来,抽出另一只斧子,想要如法炮制,却听得“嗖”一声响,“噗”的一声,一支利箭已经没入了那骑兵的喉咙,那骑兵闷哼一声,已经从马上摔落下去。
陈芝泰大怒,回过头去,见到身后一名虎骑手握长弓,那狼骑兵自然是被虎骑射杀,心下恼怒,破口骂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他奶奶的,你要慢一点,老子已经砍死了他。”
夜袭敌营,短兵相见,大部分虎骑都是以战刀为兵器,毕竟近距离交战,弓箭的作用远不如战刀有用,若是被敌兵近身,手里拿着弓箭无法攻击,再要取刀已经是来不及。
在这样的混战之中,谁都不敢保证旁边没有敌兵冒出来。
那虎骑跟着秦逍,并不与狼骑短兵相见,弓箭在手,却可以找机会远距离杀敌。
陈芝泰心中不甘,但那虎骑也不理会。
耿绍连杀两人,冷冷看了严青一眼,兜转马头,回到秦逍身后,并不贪功。
他只是有些奇怪,王骑校明明姓王,怎地对方却喊他为“秦逍”?
眨眼间,四名狼骑兵横尸在地,严青眼角抽动,握刀的手青筋暴突。
他一开始并不认识秦逍,等到甄煜江喊出“秦逍”的名字,他立时便想到了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原来是你。”严青冷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宇文家的走狗?”
秦逍道:“你不是我对手,弃刀下马,我不杀你。”并没有兴趣和严青多废话,冷冷道:“甄煜江,胡屠户一家被你活活烧死,他们一家的血仇,也到了你偿还的时候了。”缓缓拔出了血魔刀,一时间红光闪耀,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