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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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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雨欲来倾城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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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这等事?”萧明舒奇道。

听涛楼的最高处,天字一号房临街的窗扇被一根木杵支着,风雨满城,却挤不进这小小的房间。

电闪,雷鸣。冷风如刀。豆大雨滴终于落下,天地尽被这无边的雨幕所遮,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萧明舒又想了想,随即道:“兹事体大,只能秉明父亲定夺了,只是不知灞城那里现在情况如何,不知可否发兵前来了,带兵的又是哪位将军啊,我跟安钟、老黄出了龙台之后,再无法与京里联系了。”

韩之玠哈哈大笑道:“明舒可知高文栩曾与属下有同窗之谊么?”

“情势有变?什么变化?”萧明舒眼中射出一道光芒。

韩之玠这才点点头,似乎感慨道:“明舒啊,自打我离京之时到现在,你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不似二公子啊。”

四人坐了,韩之玠又命人换了新茶。白衫公子方道:“韩叔父在这里苦心运筹多年,我父亲都看在眼里,好在不日便发兵前来,韩叔父也可早日与家中妻儿老小团圆了。”

萧安钟走过来,萧明舒将这两封封好的信递给他。

时近掌灯,苏凌跳下床来,推开大门,想看看雨势如何。

萧明舒却稳如泰山,淡淡道:“老黄,稍安勿躁!依我看,他高文栩既然知道了韩叔父的目的,这招降之事却也成了。”

韩之玠点点头道:“明舒所虑极是,我也未敢轻易答应,只推说上书司空定夺,那狐狸说那他便静待佳音了.”

韩之玠一笑,这才道:“我见事已至此,便将咱们的计划朝他详细说了,他考虑再三,答应了投效之事。”

苏凌一把将小兰抱起,有些宠溺的将头在小兰的鼻尖处蹭了蹭道:“兰儿这么晚了,还跑来干嘛。”

苏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刚想着出门到大河那里,看看水涨了多少,却发现门前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韩之玠品了口茶道:“其实,若在三个月前属下还不敢这样说,现在情势有变,故而敢有此一说。”

韩之玠有些激动道:“属下日夜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如今总算是快要盼到了。”

白衫公子点点头,也颇有感慨道:“五年前,父亲派韩叔父来到这是非之地,韩叔父凭一腔孤勇,将暗影司打造成如今的规模,实在是不易啊,我看这听涛楼,已然成了宛阳最大的客栈,生意兴隆的很啊。”

萧明舒点点头道:“叔父说的不错,那他为何选择投效他人,保着宛阳这易守难攻之地,护着凤枪将军岂不更好。”

天地皆雨,如泣如诉,恁的一片凄凉。

“嚓——”,一道耀眼的闪电,横贯苍穹。天地似猛的亮了一下,这林立的店铺在黑暗中也突的如会发一般,一明一暗,闪电倏忽逝去。整个空荡的大城竟有丝丝诡异,直入心底。

韩之玠颇为识趣的点点头道:“明舒说的是,说的是”

小兰将嘴巴撅起多高,委屈巴巴道:“这几日苏哥哥老也不来,兰儿都想苏哥哥了,也没有故事听。”

良久,他蓦地转头来到书案近前,提起笔来,想了一会儿,这才奋笔疾书起来:

父亲大人:孩儿已顺利来到宛阳暗影司,毒心秀士的情况已然知晓,他或可为此次行动之臂助,然其有三个条件儿劳父亲费心定夺。另韩之玠身份已然暴露,不知其人可否再用,察查之后,若无不妥,孩儿亦建议将其召回龙台,远离暗影司最妥;父亲嘱咐玉镯之事,孩儿已有所眉目,宛阳三河镇苏家村,有一渔民之子,名作苏凌.

他写到此处,蓦地停笔,想了想,将那纸团揉碎,又重写了一张,再看去,已然少了最后那几句话。然后他有取了一张纸来,刷刷点点的写了几句话,随后将两张纸封好,抬头唤道:“子期,你来。”

“呵呵,这几天不是下雨了么,所以.”

萧明舒点点头道:“韩叔父的分析跟郭先生不谋而合,只是,高文栩如今身居宛阳高位,如何就肯屈就请降呢。”

雨终于快要不下了,天上只有星星点点雨滴,似乎不甘就此收了雨势。

“吃饭去!”“好耶!”

大雨似乎下起来没完没了,已经连下了三四天,苏家村南面的大河已然涨的快要漫过河堤去了,村子里的路大多是泥路,被这大雨冲过,早已泥泞不堪,雨水和泥水混在一起,无根无依的四处流淌着。

萧明舒这才郑重道:“叔父,我初来乍到,对宛阳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您受累说一说吧,孙骁那里,如今我们渗透的如何?”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韩之玠有所感慨道,随即又道:“我的身份,除了司空和心腹之外,知道的人很少,三个月前,在暗影司的策划下,我与高文栩偶遇,一叙同窗之谊。”

“红芍影呢?”萧明舒忽然问道。

韩之玠哈哈一笑道:“若孙骁真乃明主,保他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这孙骁一介武夫,在明主手中做一员枭将才是正经,做一名主公,他却不是差了一点半点的,如今孙骁自以为宛阳固若金汤,早没了进取之意,军中和政务大大小小皆委任于高文栩,自己一人在镇东将军府高乐了,还宠幸一帮没有大才的狗头参谋,这是自取败亡之道,高文栩心中苦闷,又无处诉说。再者,天下之大,以一城之地,可守一时,若天军到了,一城过而摧之,他贾文栩如何全自身安危呢?”

苏凌闻言,心中一动,将小兰放下道:“走,苏哥哥跟你去见白哥哥,我们说完话,给兰儿再讲个故事,保证比之前的都好听。”

天色愈发的阴沉,狂风把宛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无数行人的衣裙吹起,仿如大海生波一般。所有人都发觉大雨欲来,脚步开始加快。一些路旁的小商贩开始忙不迭的收拾着物什,怕是要赶在雨前回家。只余道旁林立的或恢弘或普通的店铺,仿佛见证着这红尘的繁华。

苏凌忙走过去,却是白书生的妹妹小兰。

若有京都龙台城的人在当场,听到这句话,必然惊在当场,原来这翩翩的白衫公子竟然是权倾朝野的当朝司空萧元彻的长子——萧明舒!

黄奎甲(黑大汉)还是那番傻笑,没有说话。

萧明舒淡淡笑道:“如若不成,这听涛楼怎会还能好好的矗立在宛阳城中呢?”

韩之玠眼中透出一丝激赏,赞叹道:“明舒果然大才!你怎么就能断定成了呢?”

苏凌心下有些感动,这满村之人,想着自己的怕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女童罢了。

萧安钟大笑道:“你这大黑牛,有说什么胡话,什么哪儿呢,哪儿呢?”

“这变化吗,却是出在孙骁帐下首席谋主的身上!”韩之玠一字一顿道。

黄奎甲这才一屁股坐下,嘟嘟囔囔道:“你这老头儿,说话这么吞吞吐吐,能不能说利索点!”

这个时代小民的生活自然无聊,下雨天更甚。苏凌又因为道路泥泞,去白书生家“听讲”的次数也少了不少,只能歪在床上,整日蒙头大睡,只是这周公的女儿便是再娇美如,也架不住天天陪伴啊,苏凌此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韩之玠有些讶然道:“明舒不知道么?司空已与十日前提兵十五万朝宛阳来了,这次是司空亲自带兵的。算算时间不过三四日便可兵抵宛阳城下啊!”

甫一推门,山里清鲜的空气铺面而来,这也算苏凌觉得唯一高兴的事情了。

小兰点点头,兴奋道:“说话算数!”

苏凌笑道:“苏哥哥什么时候骗过小兰的?”

两个身影,一高一矮,手牵着手,浅一脚深一脚的走在泥泞的路上。

阴暗的天,似乎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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