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变法为何每每总是失败。纵然就算是有商鞅成功了,但最终还是免不了一个五马分尸的结果。
有了太多的失败之后,后人在变法或是推行新政的时候就学精了,那就是拉拢更多人站在他们这一面,如此一来,反对的力量就会小上很多,推行的新政自然成功率也就会大上许多。
这一次韩琦登门拜访,为的就是说服苏石能站在他们这一面。
没错,看起来苏石只是一个从六品的散官而已,在朝堂之上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甚至就是举行朝会的时候,他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但不要忘记,苏石虽然年少,品阶也不高,但他却是简在帝心之人,更是可以连通李家、苗家和曹家之人。倘若是他愿意站在自已这一边的话,一旦新政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便等于有了一个沟通的桥梁,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就可以起到缓冲的作用了。
不要小看中间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中间人,双方就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有些事情和问题自然也就是会误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不可调和。
考虑到有太多的前车之鉴,经范仲淹、富弼等人商量之后,这便派着曾与苏石有过一面之缘的韩琦来到了苏府,为的说是说服苏石可以为他们所用。
韩琦怎么说也是位高权重的从二品文官,像是他这样的身份,不管是出现在哪一位六品官员的府邸,那都是一件大事。很多时候,官员下折结交,给足了面子时,往往低阶官员都会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直到人家说什么,他就会答应什么了。
这就相当于你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主动结交于你,给你这般的脸面之下,你还能拒绝,好意思拒绝吗?
但凡是有虚荣心,或是有野心的官员都会不由自主的抓住这个机会,接着就是任由别人摆布之刻。介时,事情成功了还好,自然会捞取一定的好处,可若是一旦失败了,这样的人往往就会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存在,那是会死无全尸的。
苏石当然知道这样做,拒绝的太过于干脆了。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去做,不然的话,等到一会韩琦真的开口了,他在拒绝,那更是把人往死里得罪。
只是明知道如此,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又有几人可以压下心中的贪欲,而真正的保持头脑清晰呢?
至少在范仲淹、富弼、韩琦他们看来,苏石只有十四岁,这般年纪就有了官身,这样的人是好拉拢的。而只要他们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到时候在许一些不痛不痒的承诺,苏石登上他们的战车也不过就是顷刻之事。
果然,当苏石这些话一说,楼阳还没有把蜀锦拿过来的时候,韩琦的脸色已然变得有些难看。“即是荆王殿下赏赐给通直郎的,你还是留着自已用吧。本官刚想起来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至于你回去之后会不会生气,关苏石何事。你生气了,我就的听你的安排?哼!可笑。
韩琦就这样走了,一旁看着的老油条脸上不由露出了担心之意。“少爷,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把他给得罪了?”
“不过就是换一种方式拒绝他的来意罢了。再说了,韩相公胸襟之广,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的,大不了以后不联系就是。少爷我可没有要跑官的意思,也就求不到他们的头上。”
像是韩琦这样,说了半天都不入正题的,即想保持体面,维持矜持,还想让自已为之所用。那对不起,苏石才不会答应呢。
什么国之大义、百姓民生还真就没有被苏石放在眼中,或许他也知道,以自已的能力改变不了太多的事情,即如此,何必去费力做一些自已做不到的事情呢?
即是不喜欢,那便送客好了。
无求之下,韩琦想要和自已玩这一套,自然就是打错了算盘。
怎么不跳出来为我解围呢?
现在,看到我有利用的价值想到跳出来。对不起,爷还不伺候你呢。
那就更不要说,苏石早就知道庆历新政会失败了,那都知道了结果,你还让他去下注,下输的一方,莫不是他的脑袋被驴给踢了不成?
历史之中,韩琦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能吏,便是死去之后评价也是不错的。
但那又如何?
你是好人,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要答应吗?
你是好官,你做出了什么决定,我就要按你说的去做吗?
像是苏石,从来没有做高官的想法。即便是现在他得到的这个官身,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的更好更舒服,做起一些事情来更方便而已。
聊的正欢,韩琦还想着要如何切入主题的时候呢,突然间苏石就来了这么一句,当下他便是一脸的通红,更是在下一刻伸手看了一个自已穿的锦褂,不错,有一角的确是磨平了,但若是不仔细去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注定着韩琦这一次亲至是会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