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朝的人不分平民和朝上诸公,都极其的热爱‘吃瓜’。
自己嘴里不嚼上两句,或者听别人眉飞色舞的侃一番,这一天干活都没劲,何况现在最热闹的,是宫里亲自放出来的瓜。
新帝要娶妻了!
这些日子以来,关于京城里的贵女消息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多。
这家大人府里的姑娘那是品貌端正,温柔贤惠,气度不凡。
那一家的姑娘隐隐有传言流出,命格贵重,八字不凡,还有一家身世显赫,族中世代是大家……
为着那个后位,京城里有点身份的人家都险些没打起来。
结果,还没等他们争出一个高低长短,新帝就已经没有任何征兆的,去接自己喜欢的人来,甚至宫中的婚典仪式都已经筹备了起来。
往日里看似除了特定时候没什么存在感的李尚书,这几日联合着内务司的人,那是见天的在宫里来回窜着忙活。
平日里引经据典的引用各种仪式,恨不得拖死什么仪式的礼部不见了,礼部的府衙里更是经常的灯火通明。
“好好人”李大人这次不在是捋着胡须什么都是好好好的笑眯眯的,等着'众人辩论的模样,而是面红耳赤的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的逼着众人当天事当天毕。
大雍朝十几年难得一见如此利索的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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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道是专门划出来的一条大道,此时已经有了披甲的侍卫目不斜视,英武不凡的守在了路旁。
这阵势,看的众人是既激动又好奇,朝堂里的大臣冷不丁的还能见一面呢,但皇帝可少见,那皇宫里又不是人人都能去得的。
车队进城了,围观的群众更兴奋了,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人伸长了脖子看着,人潮汹涌,早就等在一旁的羽林卫都出动了,将人潮结结实实的拦着。
齐沂舟露面的时候,排山倒海的高呼万岁声响彻云霄。
新帝登基后的一件事就是减免了朝中三年的赋税,甚至派出了不少微服私访的大臣,不许民间有官员巧立其他名目征收各种花样繁杂的苛税。
其实宫里面是谁做皇帝都离普通百姓太远,听起来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人,但随后颁发出来的旨意才是最重要的。
就这一样,赢得了不少民众的好感,所以如今在这御街上,不少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叩拜。
崔蓁蓁看着这一幕,她心中微微动了动,她看着意气风发的齐沂舟脸上露出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嘴角也跟着向上扬起。
这一幕,被结结实实的看到了,随即,人潮中爆发出了巨大的喧哗声。
年轻仁厚、英俊贵气的帝王长身立于马上,他容貌倾城的心爱之人坐在马车中,露着笑意,似在为他骄傲,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嗷,这场景。
为什么民间流传最广的,最吸引人的是爱情故事,就是因为这故事脱胎于现实,却没有现实中生活的沉重,既虚幻又真实,能让人会心一笑,也能叫人潸然泪下。
胆敢在泰康帝还在位的时候,就开始传起杨贵妃故事的大雍朝民众,无疑是十分胆大也头铁的,这不,已经有书商准备开始出资请人写书了。
呵,不说只有一个对视?
只有一个对视还不够吗?何况,皇后娘娘的身份.多么难得的活着的传奇啊,他们能绕着这一点,写出来无数荡气回肠的故事。
于是,大雍朝关于定武帝与元安皇后的故事是流传最广,版本最多的故事。
甚至,史书上都难得在只记录帝王的言行举止,丰功伟绩中加了一笔,元后,帝甚爱之,一生所钟,筑以金屋藏之。
崔蓁蓁只多看了一眼,小心眼的帝王就遮护住了她的样子,崔蓁蓁笑着摇摇头,自己放下了车帘。
离开了喧闹的人群,马车摇摇晃晃的进了皇宫。
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看其起来还是那般的气势恢弘,雄伟壮观,蓁蓁静静的看着,却不会像从前那般没出息的看着挪不开眼了。
崔蓁蓁有些恍惚,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着皇宫的时候。
那还是她跟着陆娆的时候。
那个时候,才是要选秀的时候,她们两个大气也不敢出,跟个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乖乖的跟着嬷嬷的身后,等着选秀的开始。
也是跟着陆娆,也是蓁蓁第一次明白了出现自己的眼前的‘好运’是什么。
那时候的崔蓁蓁脑子里拼命的想着是从崔府里跳出去,没有人伸手愿意拉一拉她,她自己也跳不出去,之后她的目光又放在了诸位贵人身上,才不过一年的事情,崔蓁蓁都已经觉得有些久远了。
兜兜转转的,她又回到了皇朝。
她赢了吗?
好像赢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朝着她敞开了,她恨得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她爱的人.
崔蓁蓁抬头看向远处大张着嘴,神色狰狞的角兽时,想起了陆娆常常一个人无聊时念叨的一句话: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崔蓁蓁记着自己在选择光环时许下的承诺,无论什么代价,她都照付,如今看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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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娘娘当心。”金环要扶着崔蓁蓁下车时,就被挥退了,齐沂舟已经走了过来,他朝着崔蓁蓁伸出了手,眼里浮了一层的柔光,:“蓁蓁,到家了。”
崔蓁蓁的手搭了上去,才要借着力下去,却忽然被齐沂舟打横抱了起来,她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齐沂舟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顺手微微颠了颠蓁蓁,:“抱过多少次了,什么时候把你摔下来过。”
闻言,崔蓁蓁的手一松,脑袋一歪,嘴里也吐出来了小舌尖,在齐沂舟的怀里上演了个什么叫一秒死亡。
身旁的金环还还反应过来,就见齐沂舟‘大惊失色’,他的双手捧着崔蓁蓁,小心的护好她不出意外,随后就开始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