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者们面面相觑,颇感头痛。
这个时候,张明莲在略微困惑之后,主动问:“那个……请问一下,你之前说的,关于末日的线索,是在哪里?”
寸头便说:“在图书馆里,跟我来吧。”
几人便涌进了图书馆。
时间也接近了四点,看起来,这一轮噩梦的天火降世,不可避免。
绯略微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图书馆外面。
现在七名任务者已经齐聚图书馆,但是丁亿和牧嘉实却没有依照约定回来……他们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还是说,他们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如果他们在博物馆,而博物馆真的是避难所,那么情况还算可控。
但是万一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博物馆,却来不及回到图书馆,这可怎么办?
想着,绯便忧心忡忡起来。
贺淑君便是那个前车之鉴。他们甚至不知道,在离开噩梦之后,贺淑君能不能恢复原样。
如果不能的话,这个噩梦,岂不是如同真正意义上的深渊一般?
他们进入这个噩梦,如同是来送死……
不过,既然牧嘉实曾经进入过这个噩梦,还打出了真结局,那么他就不可能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避难的重要性?
绯想了片刻,便摇了摇头,转身进入了图书馆。
不论如何,还是得看丁亿与牧嘉实究竟遭遇了什么。或许,他们并没有危险呢?
的确如此。现在的丁亿和牧嘉实的确没有危险,但是,也没有那么好。
因为他们遇到了老馆长。
就在他们与那个暴躁的男人告辞,踏入博物馆的建筑的那一瞬间,老馆长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个神出鬼没的老者,还真有一些唬人。
不过现在丁亿已经知道了这名老馆长会做的事情,所以也不是十分慌张。
当老馆长与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她还能平静地回以微笑。
他们跟随着老馆长去往了一旁的艺术馆,而这一刻,丁亿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说,博物馆已经没什么好逛的了。实际上,绝大部分的藏品都已经被转移走了。
然而,老馆长却对着空空如也的墙壁,面带正常的微笑,十分流畅地说出了大段的讲解词,仿佛那里仍旧挂着他想要讲解的对象。
丁亿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寒意。
她意识到,在天火降世之前,这个文明就已经陷入了绝境。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她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这样的疯狂也曾经是他们这些任务者经历的事情。那么,他们现在到底是疯狂的,还是清醒的?
丁亿头一回从这个角度来审视自己,而她审视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或许疯子也不会觉得自己是疯狂的。
但是,倒不如说,那些窄楼居民,更像是这些疯狂的人类?
因为这个猜想,丁亿一时间面无人色。
牧嘉实心不在焉地听着老馆长的讲解,随意的一瞥便注意到了丁亿的表情变化,就问:“怎么了?”
丁亿沉默片刻之后,便说:“窄楼居民。”
牧嘉实怔了一下。
两人轻声交谈着,而老馆长热情四溢的讲解,终究只是对牛弹琴。
丁亿说:“我回到窄楼底层之后,得知了不少信息。那两层猜测,从终极噩梦的存在到末日其实发生在地球,这两点,我都知道了。
“现在我意识到,或许,窄楼居民……也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是受害者吗?”
她用着格外飘忽的语气说着。
精神意义上的疯狂与物理意义上的灾难,刚好对应了两种不同的状态,也刚好对应了窄楼中的两类阵营。难道,他们真的曾经共同居住在同一颗星球之上吗?
而牧嘉实意识到丁亿怀疑窄楼居民的想法,也并不意外,他含糊地说:“或许吧……”
从绯和巫见发现的事情来看,那可能不只是「或许」,而是板上钉钉。不过,牧嘉实也并不想这么说。
如果怀疑窄楼居民,那么就不得不怀疑,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这些窄楼居民都没有过任何的暗示与明示?
就算任务者真的有那么迟钝,但是窄楼居民也未免太认命了。
就像绯和巫见在那个摇摇欲坠的高楼中,听闻到的一样——
当他们在长时间地扮演某个角色的时候,他们似乎就已经彻彻底底地入戏了。
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真的入戏,说明他们本人的意愿在这个名为《逃出生天》的游戏中毫无意义。而这也意味着,ne终究是他们的敌人而非帮手。
所以牧嘉实便含糊其辞,不想吸引ne的注意。
但是丁亿也意识到,他没有否认自己的猜测。这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