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这么多的问题,而其中之一的问题,也许可以通过这个直播系统找到答案。
徐北尽通过这短暂时间的直播,观察了一下直播间里的几名观众。说实话,他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问题,似乎他们就是在闲暇之余,观看一个游戏主播的直播放松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就算那位推理大佬有点过于认真了,但那说不定就是人家的性格呢?
这几名观众,就是在非常“正常”地观看着游戏直播。
而这恰恰是最大的不正常。
所有人类都知道他们在一个游戏里,但是这个游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别样的人生。所以,为什么他们这个游戏,可以被直播?可以链接到外部的网络?
说实话,徐北尽的第一反应是,缸中之脑?楚门的世界?
或许他们就在一个无形的舞台之上进行着不自知的表演,而在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第四面墙背后,就有着无数的观众为他们欢呼喝彩。
或许他们的死亡、挣扎、沉沦、绝望……都不过是观众们津津乐道,甚至于鼓掌称赞的盛大演出。
你看,他们这些窄楼的居民,本来就是扮演者,不是吗?
这真是一个令徐北尽厌恶的可能性。
他可以接受在主脑的钳制下,不得不进行着npc的扮演,甚至于被迫隐瞒这件事情,不让那些任务者知道。他可以将这样的扮演,当成是一种任务,一条同样可以逃出生天的路径。
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以及其他的扮演者、任务者,就像是被耍的猴子一样,在别人安排好的剧本里畏手畏脚地行进着。
谁可以高高在上、傲慢地操控他人的命运?谁应当?
任何人都不应当!
徐北尽静静地坐在那儿,目光平静而幽深地望着前方。他知道此时直播间的镜头就对准了他的面孔——废话,他就可以看见直播间。
老实讲,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照镜子。
虚空中的摄像头让他有些不适,但是他忍住了。
不管是缸中之脑还是楚门的世界,那都只是他的猜测和脑洞,现实如何他并不知晓。直播间的观众……说实话,他们究竟是无辜者还是帮凶,也没有定论。
但是徐北尽决定谨慎一些。观众们表现得就像是正常的直播间观众,那么他也准备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游戏主播。
而且,如果他这样的表现不会让观众们觉得奇怪的话……那么就说明,外界的文娱产业,特别是游戏直播这一行业,还是正常地发展着的。
这个消息不知是好是坏。
徐北尽的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而下一秒,他依旧用着正常的语速和语调,向观众们说着:“之前没有第一时间和你们见面,是因为想给大家留下一个深刻的第一印象。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哈哈哈哈我懂,我懂,主播一定没想到你是凶手的事情已经被我们发现了!”
徐北尽心里一哽,沉默片刻,他说:“我不是凶手。”
观众们:“?哈哈哈主播就不要挣扎了,我们都已经猜到啦!”
徐北尽幽幽说:“真的不是。”
推理大佬:“……”
片刻之后,他尴尬地发了一条弹幕:“哈哈哈哈。”
每一个哈字背后,都隐藏着一份心虚的尴尬。
一想到自己刚才信誓旦旦的发言,推理大佬恨不得遁地而走。
徐北尽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说:“现在这个误会已经解开了,你们也见到我了,那么我们继续去看其他玩家这一轮的情况吧。
“对了,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这里是名为‘噩梦’的副本,玩家进入噩梦之后,需要调查噩梦中的具体情况,解决噩梦的主人的……心结?并且找出噩梦的真相。
“玩家在噩梦中的行动,会直接决定噩梦的结局。结局分为真结局、普通结局、坏结局三种,另外还有特殊结局,比较少见。
“同时,噩梦中也会有相应的危险,比如这个噩梦中,就会出现玩偶的追杀。如果有玩家在噩梦中死去,那么噩梦就会立刻重启,玩家也会复活。
“但是随着噩梦重启次数的增加,噩梦也会变得越来越危险,相应地,暴露出来的信息也就越来越多。是在短时间之内尽快解决噩梦,还是在应对危险的同时掌握和了解更多的信息,对于玩家来说,也是一个取舍。”
徐北尽将噩梦中的基本规则缓缓道来。
他没有把扮演者的部分讲出来,也没有解释这些所谓的“玩家”是真的在进行一场场的生死考验。此外,关于窄楼、道具卡、崩溃的噩梦等等部分,他也没有全盘托出。
他就按照这些观众认知中的“游戏”与“玩家”,就当自己也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主播,为观众们解释着这个游戏的大致情况。
观众们也总算是从云里雾里的状态,慢慢明白过来。他们讨论着。
“听上去还蛮有意思的,解谜逃生向的游戏。”
“我喜欢这个游戏!搜查线索抽丝剥茧追寻真相……听上去太棒了!”
“那主播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徐北尽回答:“有些玩家进入游戏之后,可能会收获特殊的身份。”
他尽量踩着主脑所能容忍的边界,暗示着自己的身份。
而观众们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毕竟之前那位推理大佬就进行过一波脑洞了,此时观众们也顺理成章地想到了。
“哦!我明白了,这个游戏里果然是有不同的立场阵营,不同玩家的身份和他们一开始掌握的信息也是不一样的啊。”
“有意思有意思,听起来很考验智商啊。”
“但是感觉主播比其他的玩家知道的多多了?为什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