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贵为昭仪,万千宠爱在一身,又为皇上育有一女,乃是有福之人。我只是一介草民,岂会与娘娘熟稔?既无熟稔之时,又怎会有生分一说?”庞明鹭眉目低垂,不愿与金夜昕对视。
金夜昕心中笑笑,总算是知道症结所在,取出丝帕拭去泪水,轻轻依着庞明鹭,柔声说道:“鹭哥哥,你可知道我的女儿是璐儿?”
“璐儿?”庞明鹭眼露迷茫。
“是的。璐儿,鹭儿,”金夜昕附于庞明鹭耳旁细声说道:“我们的女儿。”
“璐儿她是……”庞明鹭兴奋地只差跳起来,紧紧抓着金夜昕的手,眼中满是喜意。
“是的,璐儿就是倾阳公主,鹭哥哥。”金夜昕就势靠在庞明鹭身上。
庞明鹭伸手搂住了金夜昕,想着别后情形,竟是留下了两行清泪。他伸手轻轻抚过金夜昕髻上的紫檀簪,颤声道:“昕儿,你还戴着这只簪子。”
“我一直戴着它。珠玉宝石我都不在乎,只有这紫檀簪是我心中最为宝贵的事物。”金夜昕珠泪四溢,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想起了分别后的一切苦痛,想到了身处皇宫的自己的一切委屈,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她才可以放下一切戒备,将自己所有的心事吐露。
两个诉着别后相思,庞明鹭听着金夜昕笑脸承欢心中苦的在宫中小心翼翼的生活,不禁悲伤满腹,“昕儿,你受委屈了。都是我没用,不能救你出了这牢笼,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不,鹭哥哥,是昕儿对不起你!”金夜昕长睫带泪。
“昕儿,我……”
“皇上驾到!”
庞明鹭话未说完,寒月脆声响起,庞明鹭与金夜昕忙拭净泪水,两下分坐,金晚晴也急着从寝殿奔了出来,恰恰赶上皇帝进屋。
“五郎,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金晚晴笑脸盈盈。
元乐帝不悦地看了庞明鹭一眼,似有不快说道:“听说今儿一大早晚儿就将庞乐师请了过来。我只是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节目,别错过了。”
金晚晴无语的白了元乐帝一眼,心中抱怨着他过来破坏,但是听着他那酸溜溜的语气,看着他对庞先生那不善的眼神,只怕是这人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心中甜滋滋的,柔声说道:“哪有什么好玩的事?不过是清早无聊,请了庞先生过来吹奏几曲解闷,五郎就这样特特跑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元乐帝尴尬笑笑,“我只是想着过来看你,可不是为了庞先生特意跑来的,你这回可是猜错了。”
“好好好,”金晚晴挽着元乐帝的手,“民妇无知,望陛下恕罪。”
“你呀~”元乐帝好玩的捏捏金晚晴粉嫩的脸颊。
“五郎~”金晚晴腻到元乐帝身上,一脸笑意。
元乐帝携着金晚晴坐下,看到站着的金夜昕忙柔声道:“昕儿也在呢,快快坐下。”似乎是此时方才发现金夜昕一般。
金夜昕并不在乎,淡淡笑了笑,也就坐下了。
庞明鹭看看相依相偎的皇帝与金晚晴,再深情凝望独自端坐的金夜昕,心中不知为何竟是悲喜交加,半是气恼半是欢欣。
金晚晴注意到庞明鹭一直盯着姐姐看,眼中柔情似水,深怕被皇帝发现,忙轻轻笑道:“今日劳累庞先生了。雪柳先送庞先生回去吧。我改日再请庞先生前来教导。”
“诺。”
雪柳上前带路,庞明鹭告了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元乐帝看着远去的庞明鹭,似乎可以感觉到庞明鹭人虽是出了沁雪殿,心却似乎留在了这里,竟是一步三回头,甚是不舍。元乐帝转头,注意到金晚晴也是盯着走出去的庞明鹭目不转睛,心中不知为何竟是酸痛得很,只觉如鲠在喉,刺痛得很。
金夜昕听着庞明鹭离去的脚步声,眼中蓄泪,却又不敢轻弹。她已经觉得皇帝对于庞明鹭似乎有所怀疑,此时此刻,她定不能让皇帝看出心中所思,否则庞明鹭只怕难逃一劫。为了不使皇帝发现自己的异样,金夜昕趁着皇帝发呆时起身告辞,皇帝此时也无心金夜昕,“嗯”了一声就算回应,金夜昕心中忐忑,却不敢多话,只好悻悻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