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则会同红娘子所部五百女兵,奋力驱赶着三十多万流贼家眷向西撤离。
红娘子双眼红肿,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打击到了,哽咽的叫道:“如此回去,如何是好,闯王会杀了你我的!”
没过多久,流贼老营的三千多辆辎重车全部落入骑兵营之手,许铭咧着嘴大笑着,站在一辆辎重车上,脚下便是一袋袋的粮食,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跪在地上等候处理的流贼家眷,估计人数至少也有几万人。
说完,路应标便集结起老营最后的数千骁骑、甲兵,结阵迎了上去。
陈永福和高名衡当场傻眼,一个期盼的兵员没了,一个不想要的累赘却一个不少,全部都被刘衍推了过来。
刘衍指挥新军各营以及陈永福部,从开封城西面,一路向西展开追击,直到这天傍晚时分,数万大军一路追击了十几里才停了下来,陆续收兵回城。
可是毕竟李岩、红娘子手中的人马太少了,区区五百人,根本无法维持三十多万老营家眷的秩序,东面路应标所部刚与许铭的骑兵营交上手,老营的大队人马便开始溃散。
只见无数妇孺哭天抢地的结伴奔逃,三十多万的人潮开始向四面八方溃散,任凭李岩和红娘子等众如何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哈哈,大捷,大捷啊!”
李岩见状又惊又怒,带着一队女兵护住了红娘子,一边后退,一边大声说道:“老营完了,咱们立即撤走,寻找闯王领罪!”
当黄昏的余晖洒落大地,开封城好像一位刚刚经历劫难的勇士,骄傲的俯瞰大地,战场上遍布的尸体和鲜血,也在诉说着惨烈与悲壮。
“能撤走多少算多少!!”
不过高名衡的脸上还是挂着笑意,李自成大败亏输,开封城彻底解围,自己这个河南巡抚定然也是有功的,日后升迁也指日可待了。
李岩此时焦急万分,望着已经不足一里的骑兵营数千兵马,当即对身边的路应标说道:“将军立即率领所有兵马顶上去,我率老营撤退……”
转眼间,便有几十个女兵惨死在人群之中,红娘子见状怒不可遏,直接拔剑刺死几个乱民,却被更多的流贼家眷盯上,大批的人潮冲过来,誓要将红娘子击杀。
陈永福由衷的感慨着,一路率部抓捕俘虏、缴获兵备物资,数千明军好像是出来“捡装备”的,哪里有打仗的样子。
随后李岩和红娘子在剩下的两百多女兵保护下,在已经疯癫的老营家眷中杀开一条血路,狼狈的朝西面逃去。
“杀!”
此战,刘衍率领的青莱镇新军共斩首十一万三千六百多级,俘虏了九万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流贼各营的死兵,甲兵与骁骑大约斩首了四万多级,还阵斩了流贼左营副制将军刘希尧、右营左果毅将军白鸣鹤、右果毅将军贺兰、路应标几人,俘虏了流贼火器营左果毅将军孙可望,战果巨大。
甚至人潮之中,还有许多壮妇与老年丁口开始聚集,纷纷哄抢从老营中运出来的钱粮辎重。红娘子麾下的女兵见状上去阻拦,却被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流贼家眷攻击,数十人、甚至是数百人围住几个女兵,然后便是疯狂的殴打,甚至是撕咬。
许铭回头望了一下,己方的伤亡并不大,心中松了口气,然后率部冲向前方正在向东撤退的人马。
“呵呵,刘总兵,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这……”
随后陈永福问道:“刘总兵,你看着捷报如何撰写?”
刘衍虽然脸上也挂着笑意,但是心中却并没有太过喜悦。
陈永福心中激动,抱拳说道:“末将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刘总兵能将这些俘虏让给末将,以便从中抽选青壮,尽快组建河南各处的守军兵马。当然,末将绝不会让刘总兵吃亏,这些俘虏,末将用钱粮换……”
而由于新军炮营的超常发挥,以及流贼各营已经对新军产生了浓浓的畏惧之心,再加上李自成的摇摆不定,导致各营在战场上各行其是,各种原因叠加下来,让新军各营的伤亡则远小于上一战。
刘衍疲惫的坐在一匹死去的战马上面,周围到处都是打扫战场的新军将士,苗绍与许铭、沈拓等人就在不远处说笑,镇抚官荀景云带着一众部下游走在各处,正在核验各营将士的功过和斩首数量。
陈永福和高名衡只好答应下来,随后便与刘衍开始讨价还价,三人一同瓜分了城中府库里,周王等人“捐献”的钱粮,刘衍一人独占五成,陈永福招募兵马占三成,高名衡占两成。
“至于陈将军所需兵员,以本镇之见,还是些钱粮从各地征召为好。”
此战,亲卫营阵亡将士一百零三人,伤八十二人;中营阵亡一百三十五人,伤十九人;骑兵营阵亡两百一十八人,伤八十八人;炮营阵亡五十一人,伤十三人;左营阵亡一百一十一人,伤一百一十三人;右营阵亡九十九人,伤一百零三人。
一天的血战,新军各营折损将士七百一十七人,四百一十八人负伤。
此战的绝大部分功劳,自然要算作新军将士的,话语权自然也要在自己手中,于是刘衍便说道:“我新军将士两战两捷,五千余名将士血洒战场,这捷报的措辞,本镇还要再想一想,想好之后,本镇会亲自动笔的。当然,二位大人的功劳,本镇也会一并写上,还请放心。”
陈永福和高名衡见刘衍根本没有商量的打算,不禁彻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