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去。
陈桥镇内外到处都是尸体,流贼大军的尸体。
指挥使陆远率领两哨五百多名骑兵营将士展开了突袭,先是以鸟铳齐射,然后再纵马冲击,驻守在这里的流贼士兵根本抵挡不住,那个部总和哨总在第一波鸟铳齐射的时候,便被当场射杀,剩下的流贼士兵死伤狼藉。
更有甚者,在骑兵营将士的冲杀下,慌不择路跳入了黄河的滚滚波涛之中,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陆远站在渡口处,四周有许多大型的渡船,派人清点了一下,足有三十多艘。显然负责这边防务的高一功留下这些渡船,就是为了方便流贼大军横渡黄河之用。
高一功显然想不到,刘衍会在这个时候率领数万新军杀来,白白得到了这些渡船。
没过多久,刘衍率领各营主力抵达陈桥镇,尚文苑看着已经被堆积起来的数百具流贼士兵尸体,愤怒的冲了上去,捡起地上的一根破木棍,开始抽打那些尸体,嘴里还不断的咒骂着,好像是疯子一般。
刘衍看了几眼,也没去理会,就让尚文苑在那边发泄一番好了,然后便开始安排渡河事宜。
“左营、右营、中营、后营,依次渡河,亲卫营随后,然后是炮营,骑兵营殿后。”
“各营将士渡河之后,便立即在黄河南岸列阵部署,防止流贼大军可能的突袭。”
开封城有救了!
后半夜的时候,刘衍率领步卒各营以及炮营将士抵达开封城外,此时开封城的城墙上已经站满了人,有城中守军,也有城中的百姓,众人望着城外的援军,全都抱头痛哭。
刘衍看着众人,大声说道:“今晚全军停止安营扎寨,休整半个时辰,然后全军强行军,争取在两个时辰内,抵达开封城下!”
众人大吃一惊,之前新军也不是没有夜间行军过,可这是在河南府,对手又是以神出鬼没著称的流贼,在敌军可能已经知道新军行踪的情况下,还要连夜行军,是不是太危险了?
刘衍微微皱眉,想不到开封城内的情况如此险恶,想了一下,说道:“我军在渡过黄河之前,接收了兵部的一批军粮。不过本镇不能全部拿出来,只能拿出五万石粮食分给城中百姓。”
开封是河南府治所在,城池以祥符县为附郭,省、府、县三级官署衙门聚集一地,各官衙署俱在周王府西南。又以钟楼为中心,布政司署在钟楼西街,都指挥使司署在钟楼东街,下设断事司、司狱司、知事署、经历司等司。
众人闻言都是愣住了,想不到刘衍也是雷厉风行之人,于是纷纷跟着刘衍前往都指挥使衙门。
许铭率领骑兵营将士在大军前方开路,一万两千余名铁骑将士浩浩荡荡,举着火把向南行进,一路上也遇到了两股流贼兵马,都在千人上下,红色的旗纛乃是右营兵马。
当然,这三百人可没有地方坐下,都要人挨着人、脸贴着脸的挤在一起站着,好在渡船从北岸到南岸用不了太长时间,否则还真是够受的。
高名衡与陈永福对视一眼,随后陈永福说道:“刘总兵,我这边好说,从现在起,我与麾下三千多兵马,以及数千守城青壮,全都听从刘总兵的调遣。”
“好!!”
高名衡说道:“现在城中的钱粮已经见底,就在不久前,城中就已经开始动乱,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情况,现在开封城的情况非常危急,不知刘总兵军中可有粮食,以解百姓之苦!”
半个时辰之后,新军各营继续南下出发,一路上各营夜不收成群结队的策马出击,在大军四周十几里外搜寻流贼的探马、斥候。
“从明日开始,城中所有官吏都要集中在府衙听令,任何人没有本镇的命令不得回家,不得随意出入各自的府衙,违令者视为通敌,杀无赦!!”
也正是从这一夜开始,开封城内的动乱全都平息了下来,无数百姓满脸悲痛的开始收拾残局,静静的等待援军入城,等待着场血腥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将军部下竟然如此强悍,果然是数次战胜奴贼的强军,真乃我大明第一强军!”
“从明日开始,凡是不听从新军号令,私藏粮食、药物、衣物等物资,不愿上缴统一分配者,视为通敌,杀无赦!”
刘衍一道道命令下达,七万数千名新军将士依次渡河。
刘衍说道:“命令全军多点火把,骑兵营在前方开路,中营在前,左营、右营为两翼,后营殿后,炮营与亲卫营为中军,兼顾大军辎重,全军抱成一团向南行进。”
“得令!”
高名衡也是笑着说道:“呵呵,有刘总兵在,开封府无忧矣!”
只是此时街道上漆黑昏暗,再加上开封城这段时间已经沦为人间地狱,所以往日的繁华和盛景,此时已经都不见了踪影。
虽然高名衡的官位高于刘衍,可是刘衍却是挂了定虏将军印的总兵官,还有定虏伯的封爵,所以高名衡也不敢托大,见到刘衍后,便主动上前行礼。
刘衍在一队护卫的陪同下,与高名衡、陈永福一起前往都指挥使衙门,至于一众文武官吏,则全部被刘衍就地解散了。
中军大帐内,各营都指挥使、指挥使,以及荀景云、鲍学镇、尚文苑等齐聚一堂,刘衍直接展开开封府城以及周边地形的舆图,对众人说道:“现在我军在这里:陶家店渡口,这里距离开封府城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想必到不了明天早上,流贼大军就会得到我军抵达的消息。”
众人落座之后,高名衡还想询问,为何不让城中官吏都来参加军议,陈永福也是疑惑。
此时借着火光,高名衡与陈永福见到青莱镇新军强悍的军容,脸上都是露出震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