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眉头紧锁,沉吟了一番,说道:“明白了,朝廷没银子了,陛下这是准备诏令洪督臣与奴贼决战了。”
当然晚上,小顺子再次率领锦衣卫来到新军亲卫营,在中军大帐内宣读了崇祯帝的诏令。
“刘衍!平身吧。”
随后刘衍吩咐苗绍等人在营中等候,自己带上一队护卫,跟着小顺子以及一众锦衣卫进了城,直接入宫来到平台。
甚至以周延儒的种种作为,历史上满清入关后,直接将周延儒编入了“奸臣转”,可见其为人如何。
“刘总兵。”
刘衍只觉得心中愤怒,此时即便面对的是王承恩,也难以平静的说话:“朝廷当真没钱吗?朝中大臣,各地豪强,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陛下为何不能下定决心?别处不说,光是京师附近,便可以抄出千万两白银!!”
刘衍看了看旁边的王承恩,只见王承恩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于是便直话直说:“陛下,如今锦州一带的局势趋于胶着,我军与清军处于对峙状态,整体上还是我军占据一定的优势,有黄土岭、锦州城、松山堡的地利优势。”
“臣,青莱镇总兵官刘衍,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这是自然,刘总兵放心好了。”
“谢陛下!”
“大人!”
此时刘衍诧异的看着崇祯帝的背影,不明白今日崇祯帝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只见一个太监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手中的拂尘还轻轻一甩,正是出征辽东前,到青莱镇向刘衍宣旨的司礼监小顺子。
刘衍起身抱拳,说道:“呵呵,是公公啊,本镇自然是记得的。公公请坐。”
刘衍随即命吴国金、王阳策马跟在中军,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谢陛下!”
当晚,刘衍率部在德胜门外安营扎寨,第二天早上,便有兵部官吏押运大批车马抵达,为新军将士运来了一部分钱粮辎重。
王承恩没想到刘衍会如此激动,直接上前,一把堵住了刘衍的嘴,压低声音斥责道:“刘总兵慎言!老奴虽然是个太监,可却认得谁是中流砥柱!!听老奴一句劝,辽东之事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了,尽快决战,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再拖下去,大军的补给就要断了,那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其实刘衍说的还是委婉了一些,意思就是一句话:没有了新军主力,明军就不是清军的对手,只能防守消耗敌军兵力,清军走了,皆大欢喜。
不过虽然周延儒很有才学,可是他却更加善于迎合崇祯帝的心意,最终凭借一身迎合上意的本事,在崇祯二年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的官职进入了内阁。
“周延儒入阁了,估计第一件事就是削减辽东军费钱粮,看来辽东战事更加艰难了!”
“可是随着我青莱镇新军主力南调,我就在兵力和战力上削减太多,所以接下来的战事,臣以为我军应该转攻为守,借助黄土岭、锦州城、松山堡等各处工事、城池,不断消耗清军的兵力,最终迫使清军主动后撤,如此我军便可找寻清军的破绽,也许可以寻机重创奴贼大军!”
陈新甲正色说道:“新军将士浴血奋战,本官自然不能让众将士缺衣少食。刘总兵放心,两日之内,本官便会调集钱粮,至少也要为新军将士准备一月所需。至于兵备,京师武库内的确没有什么库存了,之前大军出征,已经将武库搬空,此时还要刘总兵自己想办法。”
刘衍急忙说道:“陛下万万不可急躁!辽东之战关乎国运,我军一旦战败,则辽东不负为汉家疆域,奴贼兵锋将直抵山海关,万务谨慎为上啊!”
此时崇祯帝已经等候在此,巨大的明黄色伞盖竖立在平台上,将炎炎烈日挡住,让平台上很是凉爽。
在德胜门外,陈新甲看着风尘仆仆的新家将士,此时虽然已经是九月时节,但是天气依然非常炎热,新军各营将士虽然全都大汗淋漓,身上的铠甲、军服上满是汗渍和污渍,但是众将士的精神面貌却非常昂扬,在城外列阵待命,如同无数尊雕像,在烈日之下一动不动,让陈新甲震惊不已。
刘衍命荀景云带人接收,同时命鲍学镇带着各营的医官进城采买,尽可能多的采购各种所需的药品。
刘衍抱拳说道:“末将领命。只是我新军将士一路劳顿,军中粮秣、兵备短缺,还请本兵帮忙。”
“这么快!”
对于周延儒这个人,刘衍很不喜欢,甚至认为此人还不如杨嗣昌。至少杨嗣昌还有些军事才能,虽然杨嗣昌排除异己,不断打击卢象升,可是却能够领军作战,也的确是有本事的。而周延儒呢?
周延儒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人,据说其自幼聪颖,在万历四十一年连中会元、状元,历任翰林院修撰、右中允、左庶子、少詹事、正詹、礼部右侍郎等职。
这时王承恩笑着说道:“刚才陛下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只是各部将士没有具体的封赏,小顺子说道:“呵呵,陛下有口谕,此番驰援河南时间紧迫,大军将士的功劳都已经记在功劳簿上了,等到刘总兵凯旋而归的时候,再一同升赏。”
刘衍此时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如此连番大战,为那些阵亡的将士感到不值得,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天下,必须要变一变了!
当然,在此之前,李自成这样的“历史搅屎棍”必须要铲除,满清鞑子也必须要打击,否则刘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完成这样的壮举。
打定主意,刘衍便谢过小顺子辛苦一趟,照例送上五十两银子的“辛苦费”,送走了小顺子,便对苗绍、荀景云、鲍学镇,以及各镇都指挥使说道:“传令:明日一早,大军开拔,前往开封府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