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手组成长枪阵以阻挡清军的冲击,可是面对无数已经发疯的战马,不少明军将士都被撞飞、踩死。而那些刀盾手也是悍勇,冲上去与清军铁骑搏杀,但是面对重甲铁骑却收效甚微。
而明军火铳依旧在不断射击,将许多清军士兵打翻在地,加之佛郎机、火箭时不时发射,在双方的互射中,清军弓手丝毫占不到优势,他们在车营五十步内难以寸进,伤亡惨重。
而此时辽东镇总兵官刘肇基也亲自领着家丁参战,他舞着一根沉重的狼牙棒,率部怒吼着发起冲锋,当者披靡。
一时间战事血腥绞着,被冲开缺口的车营几处,密密麻麻的拥挤着清军与明军士兵,双方互不相让,奋力挥砍、拼杀着,血腥味快速蔓延开来,滚热的鲜血不断从彼此战士身上流出,湿润了干燥的土地。
“杀鞑子啊!”
于是刘肇基叫来两名参将,命二人各领骑兵一千五百出战,务必要守住大军两翼。
面对清军铁骑的冲锋,明军车营天鹅声大作,一时间铳炮齐鸣,车营的佛郎机、火箭,几乎不要钱一般开始疯狂输出,阵前的清军人马不断扑断,那群战马也死伤不少,仆倒一大片,大量浴血受惊的马匹狂冲直跳。
明军阵中再次响起天鹅哨声,这次车营内火箭齐发,那些火铳手也开始准备作战。他们从车营每车前方,遮牌孔位处,探出一杆又一杆火铳,不过大多都是三眼铳,少数有鸟铳,不过都是火绳枪。
在车营的左右前方,都有烟尘滚滚,大股的清军铁骑正从两侧包抄。
刘肇基刚吼出这一句,有若地动山摇,大山岭处,雷鸣的炮响声不绝,浓重的白烟腾起,一颗颗清军炮子呼啸而来。
在激昂的战鼓声中,后方无数的长枪手、刀盾手嚎叫着扑上来。
他们瞄着越冲越近的鞑子盾车们。烈日下满头的汗水,身上甲腾腾冒着热气,紧咬着腮帮子,只等待中军命令。他们身旁身后,大小将官们也在咆哮,未得号令者,不得开铳,否则就地军法处置。
就在此时,一些清军士兵突然闪出盾车开铳,竟然也装备了不少的各式火铳,不过明军各部将士仍然不与理会。
此时清军的弓箭手终于进入射程之内,纷纷开始拉弓放箭,不过有遮牌挡着,他们看不到明军车营内的情况,所以都是拉弓搭箭,然后向车营方向仰射。
沿途的明军将士见主将如此英勇,顿时士气大振,双方的厮杀直接进入白热化。
随着大批的箭矢不断落下,一波接一波持续不断,躲在车营之中的明军将士开始出现伤亡,不少将士都中箭倒地,各部也出现了一些骚动。不过好在各部将领及时弹压,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刘肇基此时已经杀得兴起,见清军败退,直接集结军中骑兵,连同自己的家丁,策马冲上去开始掩杀。一路上不少清军兵马被杀,还有许多清军伤兵来不及退走,也变成了明军的军功首级。
而马群后方的大批清军死兵与锐兵,也狂叫着直入车营而来。
而到这个时候,清军大队兵马已经冲到明军阵前,开始搬开阵前的拒马。
而在那些铳手的身后,则是密密的近战士兵,头裹折上巾,穿着短罩甲,持盾牌大刀长枪严阵以待。
终于,对射了一阵之后,清军开始后撤了,刘肇基见状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此战要进入尾声了。
刘肇基率部一直追到杏山以北的夹马山下,前方夜不收来报:镶红旗,镶白旗的残兵聚于一处小山岭之上,他们没有了盾车,以盾牌大刀弓箭长枪布阵,严守以待。
不过清军大阵鼓点声不绝,大量的弓手,在盾车掩护下,还是继续向明军车营逼来。
这些马群的眼睛都蒙上了黑布,而且大量马群之后,是一波波身披重甲的镶红旗、镶白旗死兵,又有许多明盔明甲的巴牙喇兵随后,竟要用马匹冲阵?
可是清军的冲锋还在继续,转眼就冲到车营前方百步之内。此时明军的火铳手又进行三轮齐射,不过在清军重骑的压迫下,这三轮齐射已经变得混乱不堪,显然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刘肇基见军心可用,便整顿各部展开追击。不过刘肇基还是比较小心谨慎,依旧是以骑兵先追,步军以车营展开随后跟进,一路上果然又砍了一些奔逃的鞑子步兵,缴获了不少武器辎重。
清军的弓箭都是强弓重箭,近距离射击的威力很大,所以明军将士都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众人苦苦等待的时候,中军那边天鹅声再次吹响,明军阵地又是火光一片,大股大股的浓烟喷出,铳声轰鸣声大作,一些未来得及遮掩的清人弓手胸口激射出一股股血箭,向后摔倒出去。
清军需要使用重骑、马群才能冲开的车营,在他们火炮下,却似乎不堪一击。呼啸而来的炮弹,不断冲撞在战车之上,轻易的将它们击得粉碎。
在清军炮火猛击下,明军车营的战车被打得四分五裂,尖利的碎屑横飞,给后面的铳手们,带去严重的伤亡。
一声巨响,一颗十余斤重的大铁球,正巧砸在一辆战车之上,“轰”的一声,遮板与坚硬的车料炸开,铁球挟裹着无数尖刺断枝,横扫这一片的明军们,至少十余人血流如注,滚在地上翻腾嚎叫。
又一颗沉重的炮子落入战车后面的步军阵地,大铁球激射,至少一排二十余人,都被铁球撞得骨折断肢,血雾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