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刘衍?”
苗绍看着殷勤的王越,打趣说道:“我说王指挥使,你光迎接督臣和大人了,我呢?我这么大的人,你看不到啊?”
当晚深夜时分,卢象升、刘衍等人赶到了即墨营城,东门外,看守的正是指挥使王越,看到卢象升和刘衍的大旗,王越急忙下令打开城门,然后屁颠屁颠的顺着走马道来到城门口,将卢象升、刘衍迎接进来。
说完,卢象升挥了挥手,几名将士便将张友勋、毛兴乙、王业带了下去,卢象升说道:“刘衍,明日一早,你派人将他们三个押解济南府城,本督会将他们移交朝廷议罪。”
刘衍站在城头望着卢象升大队人马,对身边的许铭说道:“抄到的钱粮清点出来了吗?”
“不了,本督现在就走。”
片刻之后,张友勋、毛兴乙、王业三人低着头被带了进来,三人看到端坐在正堂上的卢象升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纷纷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卢象升问道:“刘衍,你跟我交个底,事情已经做到哪一步了?”
“好!!”
“督臣明鉴,正是如此!”
趁着这个当口,刘衍低声问道:“都办完了吗?”
众人闻言笑声更大,刘衍和卢象升也呵呵笑了起来,焦急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
许铭小声说道:“大人放心,张友勋府上的东西已经备好,现在已经运到军营内存放起来了。毛兴乙、王业、董必会府上的东西也差不多,时间来得及。”
刘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了声好,心中暗道:“希望许铭现在已经办完事了。”
没过多久,刘衍和卢象升来到参将府,许铭急忙到门口迎接。
“为何?”
卢象升满头大汗的下了马,命随行的两百铁骑稍事休息,然后将刘衍、苗绍召到跟前。
卢象升勉励了许铭等将士一番,然后便大步到前院,看到张友勋的一众家眷,更是大声训斥了一番。
一众新军将士轰然大笑,王越也不以为意,依旧洋洋得意的说道:“你小子有时间调侃我,不如去找个媳妇,免得你成天精力旺盛,无处发泄。”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是游击将军府内依旧灯火通明,卢象升、刘衍来到正堂,卢象升直接坐到上首,然后说道:“将张友勋几人带上来吧。”
“督臣不先休息一下吗?”
刘衍说道:“将所有钱粮移交给钱粮官岳明,将耕地的地契移交给管屯官张耒,剩下的金锭、绸缎和房屋、铺面移交给商会会首王靖,让其帮着卖给各地商贾,全部换成粮食。”
“走,带本督去张友勋府上看一看。”
刘衍的做派向来狠辣,卢象升心中是非常清楚的,虽然张友勋、毛兴乙、王业、董必会四人起兵作乱,但是也要经过三法司会审,不能随意行事,否则朝廷里面肯定会有议论,到时候对刘衍、对卢象升都是隐患。
许铭说道:“出来了,一共抄到白银五十二万八千两,粮食三十八万九千石,其余金锭、绸缎无算,另外还有各处耕地两千多亩,房屋、铺面三十多处。”
这时卢象升看到前院的财物,对刘衍说道:“刘游击,其余几处的钱粮如何了?”
卢象升少不了当众训斥一众俘虏,然后让众人随自己前往别处整编,继续为国效力,今后有谁再敢乱来,定斩不饶。
卢象升长叹一声,说道:“你们要是将这股血勇之气用在抗击奴贼上面,那该有多好啊!”
一万五千石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算一个意外收获了。
刘衍诧异的说道:“督臣不是还要在这里指导善后吗,先休息一下,过几日再走吧。”
“刘衍,你在这里做什么?”
卢象升瞪着刘衍,厉声说道:“这样的说辞,你自己信吗?”
卢象升拍着刘衍的肩膀,说道:“按照道理来讲,这些钱粮应该给你留下一部分,可是本督却要全部带走,现在山东各处的情况非常严峻,到处都需要钱粮,本督也是没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刘衍抱拳说道:“督臣,即墨营城出事了!”
卢象升叹息一声,此番刘衍又救了自己一命,不管董必会是不是刘衍下令杀的,自己都无话可说,刘衍的所有决定,自己都必须追认。
许铭抱拳领命。
“董必会呢?”
卢象升点头答应,大队人马直奔刘衍的游击将军府。
刘衍眼神变换了一下,然后抱拳领命。
“不用了,本督要问问他们。”
“启禀督臣,属下已经将张友勋、王业、毛兴乙三人看押在即墨营城内的监狱里。同时属下已经派人开始抄没他们几人的家产。”
苗绍心领神会,抱拳离开。
数日后,正在莱州府城稽查贪官的卢象升收到消息,张友勋、王业、毛兴乙连同三人的家眷,一共三百多人,在乘船横渡胶水河的时候,乘坐的几艘船只被风浪打翻,张友勋等三百多人无一幸免,全部葬身鱼腹。
卢象升听到消息顿时愣住了,身边的卢怀英更是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
此时卢象升忽然觉得,刘衍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夏河寨前千户所的防守官了,不禁感叹道:“我此番将即墨营交给刘衍,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