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率部撤回大营之后,为了让部下伤兵得到更好的救治,直接将数百名伤兵送到了城内安置,由百户鲍学镇带着随军的医官组建伤兵营,就设立在城中南城门内的几处院落中,由众人紧急救治。
多铎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正面冲击灵山卫新军大横阵,被刘衍率部直接击溃,这样的打击让多铎接受不了,此时绷着脸一言不发,周围仿佛弥漫着一股煞气。
还没说完,刘衍便用火折子引燃了火药,火药猛烈的燃烧起来,众人似乎都闻到了一股奇异的焦香,而郭铭绪在大叫一声后,已经疼的晕死过去。
杜度愤慨的看了多铎一眼,却不可否认此话不虚,皇太极借着各种理由削减各旗牛录人口,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于是杜度气呼呼的坐下,不说话了。
鲍学镇指了指另一边,说道:“在那边,左腿被火铳击中,我准备今日为其截肢,能不能撑下来,就看郭百总的造化了。”
郭铭绪忽然看到走过来的刘衍,激动的就要起来,可是左腿的剧痛顿时让其冷汗直冒,不由自主的又躺了下去。
“我去城里的伤兵营,我要去看看郭百总!”
当郭荣带着几名亲卫赶到伤兵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刘衍。
“大人!”
此时各旗的伤亡数字已经统计出来,克勤郡王岳托脸色凝重的说道:“启禀睿亲王,此战我军各旗伤亡巨大。”
郭荣诧异的看向于迁,堂堂灵山卫新军,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什么!”
刘衍正蹲在地上,查看一名伤兵的情况,抬头看了郭荣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刘衍自然解释不好,只好说道:“猛火去强毒。”
郭铭绪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说道:“大人,属下死后,请大人照顾属下的家人,以后让她们年节记得给属下烧……”
刘衍忽然灵光一闪,打断郭铭绪说道:“行了!你死不了,大概率也残废不了!”
刘衍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的确是有效果,鲍百户再仔细清理一下,其他被火器打伤的将士,也按照这个办法来弄。另外清创的时候,可以找些烈酒,简单蒸馏一下,用来给伤口消毒。”
随后郭荣愤怒的将手中的一把断刀扔到远处,声响顿时引得远处的十几个清兵注意到这边。不过很快那十几个镶白旗士兵交头接耳了几声,便匆匆离去,显然不想在这里多生事端。
鲍学镇说道:“已经取出来了,可是铅弹易取,铅毒难清,再加上眼下天气炎热,这数百伤员大部分都是火器伤,最后能活下来多少,实在是难以预料,最好的结果也是截肢。”
岳托则是看了看多尔衮,说道:“睿亲王,此番南下,我军陆续激战下来,各旗的伤亡人数已经高达一万九千余人!!此战再打下去,各旗勇士的伤亡就太大了,得不偿失!”
杜度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叫嚣着:“克勤郡王是要临阵退缩吗??依我看,睿亲王应立即修书一封,将济南战事的情况禀报陛下,恳请陛下尽起我大清举国之兵南下,一定要歼灭刘衍、卢象升部,为阵亡的勇士报仇!”
“是。”
卢象升和颜继祖闻讯也急忙派来不少城内的大夫帮忙,还派卢怀英送来了不少的药品、干净布匹等物品。
这个数字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伊拜、布颜代、恩格图三人的脸色更是非常难看,经过白天一战,三人的兵马已经被打残了,如果回去之后得不到补充,蒙古两红旗和正白旗就算是完了!
“满州镶白旗伤亡两千三百余人,蒙古正白旗伤亡一千九百余人,蒙古正红旗伤亡一千七百余人,蒙古镶红旗伤亡一千四百余人,汉军伤亡八千三百余人。各旗共计伤亡一万六千余人。其中各旗的披甲兵有三千余人的伤亡。”
“唉!是啊。”
鲍学镇站在旁边,郭荣凑过去小声问道:“鲍百户,前营百总郭铭绪在哪,情况如何了?”
郭荣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恨!今日咱们伤亡太大了,巨鹿之战那么残酷,打生打死好几天,也没有今日一天的伤亡大!”
于迁看着气冲冲往回走的郭荣,大声问道:“你去哪?”
郭荣见状双眼通红,问候了几声,郭铭绪苦笑一声,骂了声倒霉,然后说道:“老子要是死了,你可要帮我多杀几个鞑子!”
刘衍没理会二人的对话,而是对鲍学镇问道:“铅弹取出来了??”
济南府城内。
鲍学镇重复了几遍,顿时眼前一亮,对着刘衍躬身受教。
岳托看着多铎与杜度争论,便建议说道:“睿亲王,眼下的战局而言,我军与卢象升、刘衍所部势均力敌,谁进攻,谁就吃大亏。如此,我军不如分兵劫掠各处,以弥补各旗的损失。也许卢象升、刘衍看我军出击各处,便会率部驰援,到时候战局便会发生逆转。”
蒙古各旗旗主纷纷附和起来,只要不用再与刘衍部死战,让他们三个干什么都是可以的。
尚可喜是汉人,在这里说不上话,只是唯唯诺诺的坐在一旁听着。
多尔衮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众人已经萌生退意,难道自己又要在刘衍手下败输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