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沈拓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觉得这份情报可靠吗?”
这里是历山北麓山脚下,四周地势平坦、树木茂盛,虽然是一马平川,可是以为有众多树木的阻挡,目力所及也看不到多远,是一处非常好的隐蔽之地。
密林中,满州镶红旗旗主杜度、蒙古镶红旗旗主布颜代坐在一起,周围还有几个两旗的甲喇章京、牛录章京,十几名镶红旗的白巴牙喇兵,以及十几个蒙古镶红旗的红巴牙喇兵护卫在四周。
“额?”
于是杜度问道:“现场还有什么发现吗?”
杜度用力将手中的一颗小石子丢了出去,似乎将心中的烦闷也一并扔了出去,然后对布颜代说道:“记得多派些斥候出去,一旦发现刘衍所部,或是其余各部明军的动向,尽快过来禀报。”
杜度思索了一下,说道:“立即派人禀报睿亲王,就说刘衍两日之内,便会进入我军伏击圈,请睿亲王择机而动!”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镶红旗的斥候快马赶了回来,还带回来十具无头尸体,杜度和布颜代闻讯急忙赶来查看。
历山北端。
杜度虽然对自己打头阵有些不满,可是大战来临之际,却依然战意高昂。特别是在巨鹿之战后,根据情报显示,刘衍所部也折损了一千多人,实力大减。
“绕路?”
“大人,我军继续向北势必吃亏啊,奴贼可是提前设伏,占据了先机!不若我军暂时原地驻扎,等待局势明朗了再做打算?”
“命令各部勇士注意隐蔽,决不能让刘衍提前发现我军的行踪!!”
布颜代当即连连告罪,可是随后布颜代看着周围热气蒸腾的树林,还是有些不满的说道:“那刘衍率领的明军火器精良,此战应该让尚可喜率部前来埋伏,那些汉军死多少都无关紧要,睿亲王为何让咱们带着旗中勇士过来拼命?”
刘衍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要是咱们连这两万奴贼都要躲着走,那到了济南府城,十万奴贼抱成一团,还怎么打?”
“喳!”
刘衍笑着说道:“此战,我教你们学个乖,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炮火覆盖!”
虽然刘衍执意继续北上,可是心中也绷着一根弦,对二人继续说道:“根据情报显示,镶红旗奴贼埋伏的地方,是历山北麓山脚的密林地带,那边地势平坦有利于奴贼骑兵行动。我军到了那边,先在山脚下选择一处有利地势布防,然后再做计较。”
行进中,亲卫营千总苗绍和骑兵营千总许铭陪在刘衍左右,二人对于刘衍这种“自投罗网”的做法非常担心,认为奴贼既然有埋伏,就没有必要再去硬拼。
说完,斥候马甲便将腰牌呈给杜度,杜度仔细看了看,便说道:“这十人应该是正白旗的斥候了!!”
巨鹿之战中,布颜代的蒙古镶红旗也是损失不小,回去之后经过吞并一些零散的蒙古部落补充丁口,才勉强恢复了实力,可是旗中勇士的战力却下降了不少。
这十具尸体已经被人扒光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看出都是精壮男子,而且看尸体双手上的老茧可以断定,这十人都是老兵。
“那就好!”
而杜度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也是与布颜代一样的想法,暗暗咒骂了几句,也是一样想不明白多尔衮如此安排的用意,难道多尔衮真的是要借刀杀人,用刘衍来消耗其余各旗的实力?
沈拓有些焦急的说道:“大人,既然咱们已经知道奴贼在前方有埋伏,也知道了具体的埋伏范围,咱们是不是绕路啊?属下以为,我军在抵达济南府城之前,不宜与奴贼大部过多纠缠。”
刘衍说道:“既然北上济南府城是为了杀鞑子,我看在哪杀都是一样的。多尔衮既然舍得下本设伏,本官便将计就计,先重击奴贼镶红两旗,好好杀杀奴贼的嚣张气焰!”
次日,刘衍命各营将士严加警戒,各营将士继续向北行进。同时各营要广派夜不收,在大军前方和两翼搜索前进,防止清军可能的突袭和骚扰。
杜度对布颜代说道:“刘衍部就算再悍勇,以两万大军伏击两、三千之众,也没有打不赢的道理,此战你我要全力而为!!”
布颜代也被杜度的一番话鼓舞起来,大声说道:“奴才谨遵主子教诲,一定奋勇当先!”
话音刚落,杜度忽然心头一动,盯着地上的十具尸体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对布颜代说道:“这些正白旗斥候都被杀了吗?会不会有人被刘衍部抓走了,刘衍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军在这里设伏了?”
布颜代顿时惊骇的张大了嘴,看着杜度,双眼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