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响,接着如雷的火箭发射声响起,一颗颗炮弹,同样呼啸往明军营地中砸来。还有一阵阵箭雨,同样咆哮而来,眨眼间便到了明军面前。
夏河寨新军好多来不及遮掩的炮手,直接被火箭射飞出去。督标营几个炮手,也同样被利箭射翻滚倒。一颗颗铁球,呼啸地砸在明军营地中,或打在明军外围防线中,或直接射进内围防线帐篷去,打得到处一踏糊涂。
刘衍就看到身旁的鸟铳手或是长枪兵,不断被跳跃的炮弹打中,转眼之间血肉模糊、断手断腿。甚至有一个长枪兵,直接被一颗斜扫的炮弹带飞去头颅,无头的尸身喷出一道道血雾,轰然倒在地上。一炮红夷炮的炮弹甚至砸到了卢象升的中军指挥部身旁,将簇拥在他身旁的护卫打开一条血路。
除了这些炮弹,密密麻麻而来的火箭也给明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火箭直射的威力大,在清军的射线中,明军有土墙遮护,内中的情形看得不是很清楚,土墙缺口处那些明军炮手是个很好的靶子。除了对准这些人直射外,余者使用火箭的清兵们,则是一个个点燃火箭大筒,抬高仰角,对整个明军营地进行覆盖射击。
密密麻麻的箭雨射来,夏河寨新军人人身披精良全身铁甲,箭矢从空中落下,很多人身上都插了好几箭,不过还好,箭矢大多破不开他们的铁甲。不过那些督标营的炮手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是身着胸甲,又没有盾牌保护,很多人双臂中箭,闷哼倒下。
夏河寨新军外围防线中,到处是鲜血,还有伤员们的哀嚎,特别是那些被炮弹扫中的伤者,样子更是奇惨。很多箭矢甚至落在刘衍的身上,他的盔甲上,就插着好几根。
刘衍看得目龇欲裂,清军这一番打击,己部损失不少。以夏河寨新军的纪律森严,这措手不及下,都不可避免出现一阵阵骚动,想必余者二面的明军,伤亡更是巨大。
刘衍紧急派人去卢象升的中军营讨要一部分盾牌,给自己没有接战的鸟铳手遮掩使用。一大片明军营地核心防线的医官们,在盾牌兵的重重保护下,也冒着箭雨出来,将那些伤者一个个抬到营地后面去。
刘衍更大声传令:“炮手,将鞑子的火炮打下去!”
如爆豆般的火铳声响起,除了这些通道外,余者清军战车推动到土墙前的六、七十步就再也推动不进。
有如刮起一阵巨大的狂风,密密麻麻的铅丸铁弹咆哮声中,不少清兵精制的战车被打得翻滚在地,身后层层跟着的清军弓手或是辅兵跟役,大片大片被扫倒在地,每个人身上,无不现出密集的血洞。
夏河寨新军这边的百虎齐奔大火箭,每一捆便是一百发装,射程更远,威力更强。每一次巨雷炸起,便是一阵阵呼啸的箭雨而去。加上全军重视,己方有了防范遮护,这一番对射,很快就将那些清军火箭手压了下来。
在方才的那次齐射后,那些被俘虏的明军炮手,又手忙脚乱装填起弹药未。这一下子,他们的素质,就与督标营炮手及夏河寨新军炮手区别出来,很显然的,他们并不能与督标营与夏河寨新军的炮手相比。
督标营那五门红夷六磅炮,也同样换上霰弹。比起佛郎机火炮他们霰弹装填量更大些,霰弹射程在二百多步。这几门红夷六磅炮,己经从高台下推了下来,移动到几个土墙的空缺处去。
他们使用的最多只有飞枪、飞刀、飞剑等三十发装的大火箭,质量上也不能相提并论,特别与三镇中最精锐的火箭装备相比。他们很多火箭鸣不行,发射后最多三百步,而且杀伤力就弱小了。
这些被俘虏的明军炮手平日就疏忽训练,此时心慌意乱下,装填子铳合格的,更是找不出几个。多门佛郎机火炮火气外泄,最正常不过。
“开炮!”
该督标营炮官己经与钱樰商议好了,等会大伙来一次霰弹齐射,给对面的鞑子兵,搞一次狠的。
巨响声也惊动了阵后的多尔衮等人,听闻前方的情形后,多尔衮沉思一会,淡淡说道:“那些掳获的明国炮手不堪用,看来以后要与明军炮战铳战,只得使用恭顺王营中的炮手了!”
刘衍率领的夏河寨新军的防线虽长,不过只有五条可供清军冲锋的通道,也就是十数步宽,余者土墙前面,都是一道道的壕沟及矮墙。这些土墙的缺口,至少都架着一门佛郎机火炮及一门虎蹲炮。正中有两条略为宽阔的通道上,还架着两门佛郎机火炮及两门虎蹲炮。余者火炮前面,没有通道,只有几道深深的壕沟。
“不过明国那些火箭还是不错!他传令清军盾车继续迎上去。”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明军矮墙壕沟的阻挡。那些清兵弓手,从战车两旁闪出,拼命向土墙后的夏河寨新军鸟铳手射击,还有些人不断鸣响了缴获来的明军火箭。
三面的清军盾车密密合围,一层接一层,不知道他们使用了多少战车遮掩。二百步了,清军越来越近,宣大军中齐射炮击己是停了下来,钱樰己经下令军中所有虎尊炮换上霰弹。
在钱樰声嘶力竭的叫喊中,大地一片震动,大股大股凌厉的硝烟腾起。在震耳欲聋炮响中,夏河寨防线的所有火炮一齐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