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寨前千户所城,千户官厅内。
刘衍脸色尴尬的站在后院的睡房内,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芸禾,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额,夫人车马劳顿,不如早些休息吧。”
“哼。”
王芸禾娇哼一声,说道:“这日头还没落山呢,就想着休息?看来我们的刘大人,日子过得很舒坦啊!”
刘衍赔笑几声,说道:“那两个女子不是我要的,是戴副千户上赶着送的。我初到……”
“你初到夏河寨前千户所城,需要有这边的可靠人帮衬着,那戴副千户不管是身份还是能力,都符合条件,所以你便收下了那两个女子,是吗?”
刘衍看着王芸禾,叹了一口气,坐到了王芸禾的身旁,说道:“原来夫人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言了。那两个女子我是不会碰的,就留在夫人身边做丫鬟好了。”
“这多不好啊,有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王芸禾做思考状,然后一拍手,便指着刘衍的额头说道:“暴殄天物!对,就是这个词。两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当场老妈子用,多不好啊。”
“呵呵,夫人别闹了,就这么办吧。”
刘衍静静不语,看着校场上的那些老爷兵,良久之后才说道:“不必操阅了,让士兵们回营吧。”
“千户所城政务,败坏如此,千余官兵,竟无一人可用。”
夏河寨前千户所城文册上一共有军匠一百六十五户,现存估计不到一百二十户,这些匠户,都是按籍而定。入了匠户后,一辈子都是匠户,成丁则役。他们待遇低下。掌管军器制造的管官管头克扣原料,侵吞料价银。那些不足的原料,还要工匠们自补。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过关,让迟许、黄文贤几人大感意外,他们看了镇抚官王毅传一眼,那王毅传阴沉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意。此后几人虽对刘衍恭敬有加,却不知觉露出轻蔑的神情。只有百户田辉叙,又恢复了想打磕睡的样子。
千户所城管屯官副千户戴璟彬拿着屯田文册向刘衍汇报:“大人,千户所城两个月前己经秋播完毕,屯田地三百余顷,尽数种上麦粮,到明年的夏时,屯粮就可以征收了。”
大明各卫所官军使用的兵器,除了先进的火统火炮外,一部分由工部拨给,一部分由卫所自造。刘衍看过城内的匠户营,尽如王家庄以前一样的弊端。
刘衍又对镇抚官王毅传说道:“王镇抚,你负责督促操持军纪,半个时辰后,本官要在校场上见到千户所城全部官兵。
王芸禾盯着刘衍看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叹,说道:“夫君收了房吧,算作两个小妾暖脚好了。”
这是单单千户所城的情况,此外还有古镇巡检司等百户所的文册登记。
刘衍道:“军中缺额,为何不从军户中补上?”
白天他又视察千户所城各地,城池各处防务极为松懈,军营营律制度近乎不在,还有那些军器,不说库存数与文册上对不上号,就是质量上,也让人非常忧虑。
虽是疏于操练,但他们终于还是列出个稀稀拉拉的阵列,无精打采的站满一地。眼前估计有三个百户的兵力,百户田辉叙节制百户迟许与黄文贤,自己亲领了一个大百户的兵力,其中更有家丁上百人。还有百户迟许与黄文贤,估计也有一队五十人的家丁。连镇抚官王毅传,也是养了一队的家丁们。
此外还要纳马草一万九千六百余束。岁纳杨木柴火两千四百多斤。
刘衍接过兵册,他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士兵操练,关系到我千户所城的安危守御,田百户、迟百户、黄百户,你们招集士兵,本官要亲自点察操阅兵马。”
这些家丁,刘衍看出了问题,虽多为青壮老兵,但其中那种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兵痞占了大半,这种人刘衍见多了,打仗不行,祸害百姓是一手。余者普通的士兵,或是左顾右盼,或是不住打着哈欠,毫无军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刘衍心中感叹,不禁对王芸禾更加怜惜和爱慕。
“不行!”
最后的结果,包含家丁在内,校场上有官兵共九百五十四人,缺额高达四百多人,而且刘衍感觉到其中还有许多人不是千户所城的官军,而是从军户屯丁中临时拉来充数。
比起王家庄的百户官厅,夏河寨前千户所城的千户官厅大堂宽阔豪华了许多,在大堂上,夏河寨前千户所的一众武官将领济济一堂,新任防守大人议事,大家都是打起精神,尽力表现自己。
“另外,我已经有了身孕,有两个人照顾夫君,也是好事。”
刘衍看了好半天,田辉叙说千户所城的操备官军连杂差官军有一千二百三十七人,这里怕是连一千人都不到,他淡淡道:“王镇抚,你便依兵册点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