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1638年),二月初一。
上元佳节过完之后,鲍学镇便在大盘堡安顿下来,在刘衍的支持下,开办了一间医馆,并且开始在堡内选拔合适的孩童、少年为徒。
几天之后,古镇巡检司那边也传来回话,巡检宋功明做了个顺水人情,将鲍学镇的“人事关系”转了过来,自此鲍学镇便是大盘堡的正式人员了。
与此同时,王越、汪博、张义、许铭、苗绍、陈勋六人也开始训练各哨墩军。
张义率部驻扎在晒盐场,陈勋率部驻扎在军屯一带,这两边都已经修建了足够的房屋,连带着一些院落,足够这两哨将士居住了。
另外四哨人马全部驻扎在大盘堡,此时在大盘堡外的校场上,每天都可以见到紧张操练的人马,尚未开始春耕的军户们很感兴趣,每天最高兴的事情,便是聚集在堡墙上观看墩军们操练,不时还会发出一阵欢呼声,或者是嘘声。
晒盐场和肥皂工坊、酒坊运转正常,初一这天,来自各处的商队都赶来取货,总旗官贾洪雨更是照旧亲自带人前来,将一袋袋海盐、一箱箱肥皂、一坛坛烧锅酒搬上了大车。
总旗官厅内,刘衍拉着贾洪雨喝着热茶聊天,其余的商贾,包括古镇巡检宋功明派来的人在内,都由小旗官王越招待,只有贾洪雨是刘衍亲自接待。
“呵呵,贾大哥近来可胖了不少。”
贾洪雨拍了拍自己已经发福的肚子,笑呵呵的说道:“确实胖了不少,这也没办法啊,托了刘总旗的福,现在这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每月都有不完的银子,真像是做梦一般。”
二人说了一阵,贾洪雨便说道:“不知道刘总旗近来看塘报了吗?”
去年年末的时候,山东冠县有土贼裴守政、马瑞恒、刘桐相等人聚众起事,攻略周边的村寨城池。
说完之后,白庙站了起来,走到帐篷门口,看着外面凛冽的寒风,说道:“这里距离灵山卫已经不远了,接下来咱们就不用再隐藏行踪了。从明天开始,大军日夜兼程,直扑大盘堡!”
白庙说道:“我曾详细的跟孙谦谈过,知道一些大盘堡的事情。如果大盘堡真的如同孙谦所言,那这个刘衍就太厉害了,能够在短短一年之内,将一个二、三十人的火路墩,治理成一处容纳了上千人的大型屯堡,而且还操练出一支战力可观的墩军来,这样的人才咱们为何不能收为己用?”
白大壮笑着说道:“将军的想法很好,可是人家是朝廷的总旗官,在自己的屯堡内活得舒舒服服的,谁愿意抛弃现有的一切来投靠咱们?”
“真是没想到,李自成的人马也出现在山东境内了,我怎么记得这个时候李自成应该在陕西、山西一带流窜啊,最多涉及河南一带,怎么就跑到山东这边了?”
白庙说道:“如果那刘衍不愿意为闯王效力,那我也不介意将其除掉,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迟早都会出人头地的,他要是在朝廷之中出了头,对咱们的威胁就会很大,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必须尽早除掉!”
刘衍见状也不强留,将贾洪雨送出堡外,便眉头紧锁的回到了总旗官厅内。
“是啊。”
“朝廷又出事了?”
刘衍心中最为担心的还是这股贼寇,毕竟李自成这个搅屎棍的名气太大了,不管是在明末还是在后世,他手下的人马同样是难缠的存在。
刘衍笑了笑,随即便要留饭,贾洪雨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就算了,我还要回去陪管队大人去忙呢,咱们兄弟下次再说吧。”
贾洪雨说道:“现在这个世道,朝廷哪天不出点事啊?是咱们山东!”
随后刘衍又前往火器督造处和兵甲督造处,在谭晓大和徐乐的陪同下,检验了兵备的打造情况。
从贾洪雨那里得知山东各地民变骤起的消息后,刘衍便召集了陈勋、王越、汪博、张义、苗绍、许铭六人,督促众人加紧训练各哨墩军。
现在刘衍感到情报跟不上的痛楚了,就好像是盲人一般,对于对手的一举一动根本察觉不到,只能被动的应对。
白大壮说道:“那个盐枭?”
“尽快发放下去,并且做好记录,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要让众军户们逐步偿还的。”
“对!”
刘衍叹息一声,自己都要感到心疼,更何况普通的百姓了,现在这个世道真是让人活不下去。
“刘总旗果然是人杰,这都猜到了!”
“去年咱们山东各地接连大旱,各地百姓已经流离失所,入冬之后各地又普降大雪,而各地官府却赈济不及,据说各府县都是横尸遍野,惨啦!”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流贼大军的小股人马也窜入了山东各地,他们在各府县流动作战、骚扰地方,不断收编各地的灾民和小股贼寇,逐渐发展起来。
“哈哈。”
自从去年入冬之后,山东各地活不下去的灾民便开始暴动起来,或是加入各地的贼寇,或是干脆直接自己拉起一伙人干了起来,山东各地大大小小的匪盗层出不穷。
“甲长。”
白庙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山东各地虽然动荡,可是朝廷在山东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光凭咱们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除非闯王能够派来一支人马支援。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白庙叹息一声,然后继续说道:“灵山卫虽然偏远,可是我对那里却很感兴趣,你还记得孙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