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户全都是衣衫褴褛的样子,即便在此时寒冬腊月时节,他们大部分人都穿着单衣,甚至一些孩子直接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冻土上,刘衍见了也不禁动容。
刘衍不由得惊叹一声,这个赵马群现在已经是瘸子了,估计都没办法正常行走,竟然还能在乱军之中成功带着一部分人马逃走,真是好本事!
一笔投入到晒盐场,现在晒盐场有晒盐池三处,刘衍要再开挖、休整三处晒盐池,将海盐的产量翻一番。
刘衍在回到大盘堡的时候,便将在古镇巡检司内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众人听了,关于打折赵马群腿的事情,几个小旗官自然也是知道的。
那些原本西屯庄的军户见到这一情形,都被大盘堡军户身上暖和的衣、红润的脸色,以及眼睛里充满希望的喜悦深深的吸引住了。
赵民眼见如此,便答应下来。
这样的生活已经让这些军户彻底麻木了,自己的家人虽然刚刚战死,可是在稍稍流过泪水之后,这些军户便又重新变得麻木起来,仿佛活着是比死亡更为痛苦的事情,自己的家人死去,也许才是美好的事情!
于是刘衍骑在战马上,让一些墩军将人群中衣服单薄的孩子抱起来,以免这些孩子被冻坏,然后对着那些军户大声说道:“我不管你们之前在西屯庄的生活如何,现在你们被我刘衍收编了,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我刘衍手下的军户!从今以后,只要你们安心跟着我,安心在大盘堡生活,能够听从我的号令,我便可以称诺:明年开春之时,按户分给你们耕地和农具、种子,让你们过上有希望、有尊严的生活,让你们的孩子和家人吃饱穿暖!”
另外刘衍还指挥手下墩军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将击杀的游手和军户、墩军全部就地掩埋。
另一笔要投入到肥皂工坊。现在的肥皂工坊已经是一处单独院落,在陈江氏的主事下,已经有妇人、军户一百一十多人,每月的产量也在七千多块上下,
可是刘衍依然不满足,毕竟肥皂是消耗品,现在需求又这么大,这个产量还是不能让刘衍满足,至少要再增产一倍才行!
赵民微微皱眉,觉得刘衍的手笔太大了,于是说道:“甲长的计划是好的,可是这需要多少人工、需要多少钱粮啊?”
在堡墙四周都点燃了许多火把,在堡外也有几十处篝火,将大盘堡周围百步的范围内都照亮。
此时陈勋和一众墩军、军户青壮见到得胜而还的刘衍一众,顿时站在堡墙上欢呼起来,随即放下吊桥、打开大门,不少军户百姓都冲了出来,不顾寒风凛冽,围着刘衍等墩军将士嘘寒问暖、欢呼不止。
赵民捧着账本说道:“现在咱们堡内库房有白银三万七千一百九十六两,存粮两千七百六十石,可谓丰硕!”
张义咧嘴笑了笑,说道:“甲长放心,我记得。”
接着,刘衍让张义率部先走一步,然后自己又带着剩下的人马留在西屯庄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主要是将缴获的物资清点了一下,然后全部装在了堡内缴获的几辆大车上。
西屯庄内的府库也有一些储存,大约有三十石粮食、三百八十斤铁料,以及一些煤炭、狼粪等杂物。
当刘衍率部回到大盘堡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可是整个大盘堡内外却灯火通明,小旗官陈勋率部登墙防备,还有不少军户青壮也一同据守。
刘衍却丝毫不心疼,说道:“具体的钱粮数额,赵主事跟陈江氏、楚韵非商议,你们三人拟个单子报给我就行了。”
刘衍点了点头,现在晒盐场那边虽然有楚韵非的人马驻守着,但是这个楚韵非毕竟是新投靠过来的,跟自己还不交心,他手下的人马也没经过整编,暂时还不能完全相信,所以张义这一旗人马还是要暂时驻扎在晒盐场那边。
当晚,刘衍本来想带着王芸禾回到总旗官厅说说心里话,真的只是说说话而已,可是却在王芸禾一再坚持下,还是将其送回了酒坊的住所。
众人欢呼。
那些三十多户、将近两百人的军户行走在寒风中,耳边传来刘衍的话语,原本浑浊的眼睛也变得闪动起来,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不少人都妇人都开始呜呜的哭了出来,在这年末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两天后,刘衍派人将西屯庄一战的情况禀报给管队官王炆镇,然后便找到了主事赵民,询问了一下现在大盘堡的家底。
“启禀甲长,现在虽然古镇巡检司那边暂时不买咱们的东西了,可是有管队大人这条线,咱们的收入也是不错的。”
可是此时刘衍看着那些军户的样子便明白,自己是想多了。
刘衍端来热茶,让贾洪雨暖暖身子,然后说道:“小阵仗而已,没什么庆贺的。贾大哥这是有事?”
贾洪雨脸色变了变,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古镇巡检司的百户巡检官宋功明来了,现在已到王家庄百户官厅。”
刘衍冷笑一声,说道:“那宋功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贾洪雨犹豫了一下,说道:“管队大人让刘总旗去一趟,还要我劝一劝你:毕竟宋巡检是上官,到了百户官厅,有什么话听着便是,大不了些银子。反正西屯庄一战你杀了宋龙,也站住了里子,这面子上的事情饶他一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