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黄山墩。
刘大煜眉头紧锁的靠在一张竹椅上,面前的一张小供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信封上赫然盖着夏河寨前千户所的印信。
此时刘大煜沉吟了一会儿,便看向旁边,徐家的教头贾景浪就坐在旁边,正一脸怒气的看过来。
“刘总旗,老太爷的意思你也听明白了,现在戴百户开具的查验文书在此,我看你就尽快集结人马,辛苦一趟吧。”
刘大煜下意识的点头答应,然后说道:“查验晒盐场,这便是明面上的手段了,不知道管队官王炆镇那边可有说法?”
“王炆镇?”
贾景浪冷哼一声,说道:“他已经站在刘衍一边了,前天晚上要不是王炆镇手下总旗官贾洪雨横插一刀,我早就带人追上刘衍的部下了!”
“这么说起来,此事是绕过管队官王炆镇办的,将来他要是责问起来……”
贾景浪愤然起身,说道:“刘总旗不忘了,这可是徐家的事情,老太爷可是你的亲舅舅!就算王炆镇要事后算账,咱们也有戴百户撑腰,有老太爷镇着,你怕什么!”
刘大煜心中冷笑,自己毕竟是王家庄的总旗官,受王炆镇的管辖,自然有这样的担心。
于是刘大煜说道:“我看这样好了,我立即召集人马出发,等到了晒盐场之后,再派人通知管队官。这样管队官既没有时间通知刘衍,也没有借口事后算账了,如何?”
等到刘大煜一众经过埋伏地点,三百来人的队伍已经通过一半了,刘衍猛然吼道:“打!”
“那是……”
于是刘大煜拔刀指着沈文云,正要大声怒斥,半山腰上又是一阵齐射,官道上的人马顿时倒下了三十来人,剩下的人马顿时炸窝。
众人闻言激动不已,刘衍果然天不怕地不怕,谁要是敢与大盘堡为敌,直接就杀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然,刘衍可不是普通的莽夫,每次出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最快明日,最晚后天,刘大煜便会纠集黄山墩、风火山墩、沙沟墩等处人马二、三百人前往晒盐场,现在刘大煜手中有夏河寨前千户所的查验文书,此番就是奔着封查咱们晒盐场而来的!”
刘大煜气急败坏的说道:“好!我带人冲上去,你带人绕路侧击,一定要快,不然的话人都死完了!”
贾景浪不满的说道:“反正事情我已经传达了,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出了问题你自己承担!”
刘大煜恶狠狠的啐了一声,骂道:“一个狗屁教头也敢跟我如此说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刘衍冷笑着说道:“公文?哪里的公文,谁给的公文!你见到了?”
苗绍微微一愣,随即便笑着说道:“属下没见着,应该是刘大煜那个混账蒙人的。”
“沈总旗,你立即组织反击,给我冲上去!”
刘大煜咬牙切齿的说着,突然半山腰上人影攒动,紧接着便惊恐的看到数十名长枪手和刀盾手冲了下来,直接将官道上的部下冲得七零八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随后沈拓便凑过去,附在刘衍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只见刘衍顿时散发出一阵煞气,冷笑着说道:“徐家老贼和刘大煜也要动手了?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到动用官面手段!”
沈拓有些担心的说道:“管队大人担心徐家老贼有什么阴谋,所以这段日子一直让在下暗中打探消息,在下也是前两天偶然风闻风火山墩的人马集结出动了,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黄山墩那边,并且了些银子从一个黄山墩墩军家眷的口中问出了始末。”
几人群情激奋,陈勋直接叫喊道:“甲长,咱们集结人马在晒盐场等着刘大煜这个混账,我就不信了,这次看我一铳结果了他!”
沈拓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在下连夜回寻山墩去。”
说完,贾景浪便扬长而去。
同时刘大煜还下了血本,将平日里自己笼络的各处游手也召集起来,连同三个烟墩的墩军、青壮,两天之内便集结了三百三十多人。
其余几十名长枪手和刀盾手则是在后面集结,汪博、王越、苗绍三人也在那边待命,只待刘衍一声令下,三人便率部冲杀下去。
此时刘群义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身上有四处血窟窿,正在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血,人已经气绝了,周围的墩军和军户青壮都在四处乱跑,整个官道上到处都是人,将本就不宽的官道彻底堵死,哪里还有余地调集人马、重新整队?
沈文云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便带着几名家丁准备跑路,却被刘大煜直接拦住:“你干什么去!”
“你瞎啊,这一仗打不赢了,现在不跑等死啊!”
刘衍说道:“我知道,此番辛苦沈兄弟了,我让人准备些吃的,沈兄弟就在我这里休息一夜好了。”
“刘总旗要小心应对,此番刘大煜手中应该是有夏河寨前千户所那边的公文,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便是上官责问啊!”
次日清晨时分,黄山岗。
这下沈文云不再争论,就要带着手下人马绕路前往半山腰,却一眼瞥见了刘群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