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烈日当空,勾着那折线,晃了她的眼,她才终于羞红着脸,嗔了他一句,悄悄地转身拢着衣服。
他却是上前,轻轻地将她抱入怀中。
“母亲喜欢美丽的东西,她觉得芙蓉是最美丽的花,若是她还在的话,定然会十分喜欢你。”
“有时候觉得,是母亲把你这朵芙蓉带到我的身边的。”
“母亲与父亲虽是媒妁之言,但是婚后两人却十分恩爱,母亲性子柔,父亲性子刚,两人一刚一柔,却彼此互补。”
“自我有记忆起,父亲与母亲就不曾红过脸,别看父亲在外刚毅,说一不二,可是在家中,却是母亲当家做主,只要母亲说的事情,不管好赖,父亲都是言听即从。”
“他们十分恩爱,婚后第二年便生了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十分艰难,生了一日一夜才将我生出来,据老嬷嬷说,当时铁骨铮铮的父亲守在门口,哭得不成样了,要不是当时的祖母亲自在门口阻着,又说出男人进了产房对孕妇不好,父亲只怕第一时间就冲入产房了。”
“后来生下我之后,父亲不敢再让母亲受这样的苦,于是悄悄找了太医拿了药自己断了子嗣了。”
父母是沈从白心口的痛。
时隔这么多年,他几乎不曾与任何人提起过。
直至这一刻,再提起来,再陷入回忆,却发现自己并不像那些年那么痛苦了。
这样恩爱的公爹与婆母,叫人羡慕,也叫人心疼。
“十分遗憾,没能侍奉公爹与婆母。”
“母亲其实后来一直遗憾,没能再为父亲生一个女儿,父亲虽总说不遗憾,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也是遗憾没有个女儿的,但是为了母亲,他却从不说这事。我想,他们若在的话,定是十分喜欢你,定是要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女儿般宠着!”
“是很遗憾。”听着男人娓娓道来,林雪芙心尖似也泛了酸楚。
她都如此,沈从白心里定是十分难受吧。
她将脸,轻轻地贴在他胸怀,听着他讲着那些尘封的过往。
心里也不由想起了自己梦里的前世,可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决定便当那只是一场梦,不再提及。
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了这样悲伤的事情,自己梦里那不知真假的悲伤事情,何必再告诉他呢?
不过徒增他的心疼罢了。
倒不如记那些事似风一般,散于空中。
毕竟,人生是往前看的。
她的仇也报了,她的幸福也有了。
眼下要做的,自是好好地守着自己的幸福。
……
回去的时候,林雪芙鬓间一枝三醉芙蓉,怀里抱了一大束的芙蓉,全是沈从白为她折的。
男人锦衣玉带,风采无双,一边摇着浆,一边目光温柔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