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岩到底不如其父,从小养得也单纯了些,杜少卿才客气一审,他便承认了那锦囊就是他的,但是他一口否定自己深夜闯进侯府伤了沈从良,但又想到与林仙之的事情,言语之间就有些闲烁了。
杜少卿又让人验了他的靴,自也不必多说,那个鞋印一致。
这物证算是半齐,他也不敢耽误,立刻就让人把证词证物提去宫门那儿,让人交给沈从白。
这边沈从白还未见着皇上,证词已经到了手。
这事情涉及贵妃与朱国公,皇帝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便是这几句证词词物,也证明不了什么,也许有人陷害。”
“皇上所言极是,微臣这都是关心则乱,一见堂弟受伤,心中愤怒,一看到证物就立刻让杜少卿去拿人审问了。
此时想来,微臣太过于鲁莽,犯了大错,还请皇上责罚,另则,此事毕竟与微臣家人有关,微臣担心自己感情用事,也不想让人疑大理寺的公正无私,所以微臣请求皇上,让刑部与杜少卿同查此案。”
皇上自是允了沈从白的事情,也觉得沈从白这一番做得十分周到得体,处理公正细心。
随后就召了刑部尚书,刑部左侍郎,令他们与大理寺杜少卿同查此案。
刑部与大理寺各派了人对侯府的下人进行一一排查,随后又对侯府周围的人进行排查。
而这一排查,就果真又排查出了别的问题。
侯府最大的嫌疑人自是沈家五郎的妻子林仙之,所以刑部侍郎与杜少卿重点审查。
虽林仙之一直称什么也没有做,他们也找不到什么直接证据证明她去了芍园,但是他们却在林仙之的物件中,发现了几封信件,还有一只小孩的长命锁。
信件是林仙之与朱岩往来的情书,这倒无甚,毕竟这两人从前的关系,众人也是都心中了然。
但这长命锁便有些意思了,外表乍一看也就是一枚寻常的足金长命锁,可是当林侍郎打开那长命锁的时候,就看到了里面那一小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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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有题名,但是林侍郎的桌上还摆朱世子写给林仙之的情书,那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将那小纸递给了杜少卿:“杜大人,您看怎么办?”
“这事情,我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要不,咱们请示一下尚书大人。”
“好。”
林侍郎招了身边的随从过来,附耳将事情说了一遍,叫随从立刻去请示尚书大人。
沈家的小孙子竟然是朱世子的,这等苟且之事传出去,这上京几个大府都得让人笑话。
原若没有沈从良重伤,那么几家人为了遮羞,那是说什么也得给掩下了。
但是很明显,此刻如今是掩不下去了。
而且照这么看的话,这朱世子的嫌疑确实是极大,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父亲,为了让林仙之可以嫁自己,那么朱世子确实有杀沈从良的动机。
那为什么只是重伤没死呢?
那是他命大,毕竟那伤,确实是往死里打的。
当日傍晚,林仙之与她手下的丫鬟俱都被带回了刑部。
林雪芙送饭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沈从白并不在大理寺,这一问才知两部会审,眼下人去了刑部。
她心中不安,可这事情她也不敢问得太多,以免惹事上身。
只让人把带来的吃食分发下去,随后便回了侯府。
夜色深沉,乌云遮了圆月,乌压压的连星星都没几颗,路边的行人都显得匆了许多,似也在预示着这个夜有大事发生。
林雪芙只以为沈从白会回来得晚一些,可是她却不知,这一事发,沈从白竟是连着三日路经侯府也未入门一趟。
沈从良一案,牵扯出了大案。
原来查到长命锁后,刑部杨大人怕得罪了朱国公,于是只上禀皇上,皇上也心知这事牵涉着林,沈,朱三府,滋事体大,必要查个明细。
一边是沈小公子被抱来刑部,由太医院正领两名太医共同主持滴血认亲。
一边,杨大人带人赴了朱府,搜查朱岩的房间,并带了他身边的侍从与护卫回刑部审查。
说来也巧,朱国公这两日正好出了城去见好友,不在府里,府里没了主心骨,又是皇上旨意,国公夫人妇道人家胆小,也不敢让人拦下刑部的人。
却不料这么一查,竟是牵扯出了朱国公曾送药给贵妃,而那段时间,正好是十二皇子,十八皇子病故的时间。
皇上震怒,直接让刑部直接搜了国公府。
这一查,杨大人吓得差点晕过去,他们从国公府的地下室中发现了新制龙袍,不敢耽误,立刻就让人封箱送往皇宫。
待朱国公回府时,国公府早被重兵团团围住。
国公夫人慌得哭成一团:“国公爷,你怎的这个时候才回来啊,家中出大事了啊!”
“发生何事?”
国公夫人将朱岩被捉了,刑部杨大人带人搜府都细细地说了出来,其中重点说了长命锁的纸条。
杨大人搜到龙袍后就命人封了箱,是以国公夫人还尚不知。
“浑帐小子,竟给我惹下这祸事!”朱国公闻言,阴沉了一张脸,但此时的他,倒也并未慌急。
毕竟这事在他看来,也称不上什么大事,只要朱岩不认伤害沈从良之事,有贵妃在,谁也不敢强加罪名!
“你怎不让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