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去摸一摸。
是不是,也如玉一般温润丝滑。
他的手才一动,林雪芙就抬起头看他:“伤口恢复得很好,但是您最近还是需得好好修养着,而且您此前伤那么重,又流了那么多血,得把身子补一补才好。我这边有个方子,是补养身体的,您让人去药铺拿了药,每日一副,喝上几天。”
近在咫尺的脸,白皙凝玉,似乎只有巴掌般大,一双杏眸却又大又亮,映着细碎的烛光,璀璨莹亮。那粉唇一张一合,贝齿瓷白,吐出来的气息,缓缓上升,在鼻前缭缭绕绕,幽兰带芳。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由就想起了昨夜里的那一场梦。
梦里的女子,站在大雨之下,藕粉色的衣裳单薄,早就被大雨打湿,粘在了身上,勾出了女子那弱不经风的单薄身段,她的脸苍白如纸,就用着这么一双似山葡萄般的圆亮瞳仁,盯着他看,像失魂野鬼一般……
那眼神,似一只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心脏,他撑着伞走向了她。
画面一转,女子躺在梨花拔步床上,衣裳尽湿,面上浮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潮红,眼神迷离无助,他微微俯首,张口问她:“怎么了?”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那一双纤瘦得可怕的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手腕滚热,仿佛能烫伤人,他一惊想要退开,但是她却将他抱得极紧,那细碎可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求求你,抱抱我。”
他原本想要退开的身体,便僵住了,垂眸,正好就看到了她散乱衣裳露出的半截颈脖,也是如此细白,再往低一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称得肤色极白。
他低头,轻轻地吻在了那颗嫣红小痣上。
……
若冠之前,沈从白也曾做过三两次荒唐的梦事,但是若冠后多了些克制自持,便不曾再梦到这些,便是去了那些风花之地,面对着那些软语娇躯,他仍旧能坐怀不乱。
但为何独独见了她一次,便就一再地梦着?
他心思一动,“你背上有红痣。”
林雪芙陡然抬首,睁大了一双杏眸,死死地盯着他,一只手却是惊得直接就捂向了后背,羞愤地啐了一句:“登徒子!”
竟然是真的?!
沈从白确信自己从前并未见过她,更不可能看过她的后背。
可他为什么会梦见她,还能梦到她背上的红痣。
此时的他,冲动得就想要去掀开她背上的衣裳,瞧一瞧那红痣的位置,是否与梦中一致。
他勾起了嘴角:“我就随意一说,你不会当真背上有颗红痣?”
女子清白何其重要,如此私密之事,又岂可叫人知了去,还是个男子,林雪芙不管他是真的知道还是随口一说正好说中,却只斩钉截铁地摇头:“没,没有!”
“没有吗?”他勾唇。
“您的伤无碍,可以走了。”
“方子呢?”
林雪芙瞪着他,知他说的是补身子的方子,虽心底十分愤怒,但是到底是忌惮着面前的男子。
而且以他这种身份与这般来无影无去踪的手段,他若真想对她做些什么,她也根本逃不掉。
眼下只巴不得他赶紧走才好,于是她急急地把方子说了一遍:“我这儿没有笔墨纸砚,你记下了自己回去见一张。”
“回头把笔墨纸砚备上。”
“好。”林雪芙应了一句。
但她心里就没把这话记下,备着笔墨纸砚,她从前确实有这想法,但此刻听了沈从白的话,她却决定不备下了,女子的笔墨,若是落入别人的手里,是会生出事端的。
她只想安安省省地过好日子。
林雪芙看着沈从白翻窗出去,黑暗中身形轻盈似一阵风,正想上前把雕窗关上。
却见那男子一回头,俊眉沉目望着她:“晚上把窗锁上,小心防贼。”
“……好。”
这算是……贼喊防贼吗?
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而是尚书府,夜里也有家卫巡着,一般贼子也不敢进来的。
但这样的话,她也没敢说出来,只是顺从地应着他,看着他离开,这才赶紧把雕窗合上,然后又紧紧地落了锁。
……
冬日贪觉,林雪芙昨夜又赶着绣那绿梅,睡得有些晚,直到环儿喊她才醒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
“姑娘,寅时一刻了,奴婢侍候您起床洗漱,门外云想铺子的掌柜带着成衣还有一名绣娘过来,说是连夜给您赶制了新衣,让您出去看看是否合适。”
“云想铺子掌柜?”林雪芙有些意外。
这位云娘子,林雪芙上一世也曾见过一次,是老太太请云娘子上门为她制作嫁衣。
这家铺子是京城有名的成衣铺子,京城里的名门贵府都爱在他家订制成衣,这位掌柜云娘子手艺十分了得,且有许多奇思妙想,制出来的成衣往往独一无二极为好看,京城的官眷们出外应酬的华服大多出自她的铺子。
也因着这生意太好,平素从来不接急单,便是高官夫人们在那儿订衣服,也得按着她的单子排。官眷们虽偶有不满,但据说她在宫里有些关系,所以官眷们也只得忍着。
她竟然亲自送上门来?
祖母面子竟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