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来与胡进等人站在一起的泉生趁几人不注意,突然跑到了章恕身旁,说道:“诸位别相信刺史的话,这一切都是他们为了除去章家而故意设计的阴谋,我泉生并未帮助过章家勾结外邦,反而是胡进借职位之便要挟于我帮他做着走私军械的勾当,如今我泉某也不想再过这样刀尖舔血的日子,还请诸位见证。”
章家父子听闻李愁心的一番肺腑之言,渐渐放下成见。
严则法带着戚荒与五百守备军已在鄂陵渡口守候,只要泰和号一到便将先前泰和号的人死去是章家所为的猜想告知泉生便联手往章家杀去,兴师问罪。
下人退去之后,章恕揣着明白地看向胡进,问道:“不知刺史大人这是何意?”
胡进不再浪费口舌,朝着戚荒说道:“命令人手开始动手,今日在场之人一个不留。”
胡进此时满脑子都是乱作一团的线圈,哪里还知道撤往何处,一脸无助地看向严则法。
章恕回到位子后,便示意开始行礼。
严则法见状,怒声喝道:“还不动手,难道等着他将你们全都杀死吗?”
其实一切都在李愁心的掌控之中,一切早就在自己帮章饶出主意成婚的那一刻便定了下来,唯一的变动就是四大婢女的倒戈,没想到还派上了如此重要的用场。
严则法想了想,凑上前再说道:“大人!有了,此时从城门出城定然行不通了,不过还有一条路,水路!现在泉生和泰和号的人既然在此,咱们不如就往泰和号撤去,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
章恕说完,胡进等人大惊,示意戚荒从门外又叫进十余人来,护在胡进周身,胡进有些惊讶地问道:“大胆章恕,你究竟意欲何为?”
“祸事了,大人,刺史府被章老带人攻陷了,还有二两楼曾经的四大婢女,她们人人武艺高强,刺史府留守的人又少,现在估计全部陷落了。”陆辙刚向胡进说完便晕了过去。
章恕说完,胡进便哈哈大笑:“章兄明白就好,不过之后的一切还得看章家了。”
胡进闻言,瘫坐在地。
章恕也不屑,任凭几人如何义正言辞仍旧不为所动。片刻之后,章恕说道:“既然胡大人认定我勾结外邦,可有证人?”
交谈好一切之后,泉生以要回到船上交代手下为由重新回到船上,见了寸光阴。
见胡进诧异,寸光阴说话了,“胡大人,我这就交代我这几日去哪了,我这几日就在泰和号上与泉生喝酒,顺便把你走私的军械运了回来。”说完,寸光阴从怀里拿出一本账本并问道:“胡大人,需要我将你这些年来的每一笔账念出来让大家听听吗?”
李愁心看出章恕急切之情,说道:“章家主只管放心,我李愁心自不会放这些人离开鄂陵的,稍后自有人等候他们落网。可眼下这件事关乎到章家以后的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还请章家主慎重。”
胡进说完这话,宾客这才停止了骚动。
章恕不解,上前问道:“愁心公子何意?若是今日放虎归山来日遭殃的便是我等。”
而此时的泉生不过也只是和严则法等人演演戏罢了,毕竟自己的保命要件还在寸光阴手中,否则寸光阴也不会在看到严则法等人后放自己下来,泉生此时心里明白孰轻孰重。
章恕却镇定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别惊扰了宾客。”
见戚荒一声令下,五百兵士和泰和号的人纷纷涌入,见人便杀,胡进等人则退了回去,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厮杀。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实话告诉你,章府已经被围了,今日你们章家的人谁也别想从这出去。”严则法此话一出,场上众人惊慌不已。
胡进则是毫不避讳地说道:“看来我等的人到了,想必章家主此时应该明白我所送礼物的另一层深意了吧?”
就在寸光阴等人摆脱纠缠要前往追去之时,李愁心拦住了去路。
不过片刻之后,只见三人走进了章府新宅,所有宾客齐齐看去,来人正是严则法与鄂陵守军第一猛将戚荒,旁边的正是泰和号的主人泉生。
正当所有人议论之时,一人突然从后面来到章恕跟前,宾客们看去自然不认识这是何人,而胡进与严则法等人更是没见过此人。
这时严则法突然上前,说道:“好你个章恕,本来想给你留几分薄面,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便怨不得我等了,你既然想要证人,那便满足你。这泰和号的主人泉生便是证人,他便是你与外邦勾结的来往渠道。”
反而严则法不死不休地在胡进耳边说道:“大人,虽然事情已经暴露,但主动权依然在我们手上,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解决这些人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再以莫须有罪名安排他们即可。”
而一直沉默的胡进则站出来说道:“各位乡绅勿要恐慌,今日只为了章家而来,诸位既然在此就不妨留下做个见证,我胡某定不会为难诸位。”
李愁心也没废话,抄起一旁的剑就上去,十余名兵士纷纷倒地而亡,见李愁心的威慑,竟都停下了手犹豫不前。
章恕几人闻言,也从大堂走了出来,胡进则径直走向了三人,转身与章恕等人对立。
“严司马携戚荒将军到来,不知所为何事?噢?还有泉先生。”章恕问道。
严则法却没一脸好气地说道:“章恕,别来这一套了,今天本司马正是奉了胡大人的命令前来找你问罪的,还不从实招来,束手就擒。”
众人纷纷诧异,为何戚荒为身穿战甲手持长枪前来祝贺。
章恕见几人逃脱,恐有后患,连忙吩咐寸光阴带人就要去追。
“不好啦,老爷,不好啦,章府被严司马带兵围了。”那下人慌慌张张地朝着章恕禀告。
而场上的人大多没有还手之力,没一会就倒地一片。看着惨象。章恕对着李愁心说道:“还请公子出手,救救这些无辜的人吧。”
正在章饶要拜堂之时,府门传来一声:“鄂陵刺史胡大人前来祝贺,送上一块上好铁矿石。”
众人再次为之愕然,什么时候章恕竟敢与刺史这般说话了?
胡进却严厉地说道:“事到如今你就休要再狡辩了,还不速速与本刺史回府归案,以免受多了皮肉之苦。”
而章恕让此人转身面向众人,随后大声说道:“胡大人,这位便是你们苦苦寻找多日的光阴刀客寸光阴,你们不是在找他吗?如今他便在此。”
这时章恕将目光移到刺史胡进身上说道:“胡大人能来,真是给足了我章家面子,胡大人送的礼物,在下也能明白其中深意,便是希望以后的生意继续精诚合作吧?”
兵士闻言正欲动手,却被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给打住了,来人正是胡进的管家陆辙。
章恕则说道:“那胡进等人怎么办?”
到了章府,严则法下令五百兵士和泉生泰和号的三十几人将章府新宅团团围住。
胡进脸色大变,实在没想到泉生会突然倒戈。
“不可能,章饶不是刚刚还在拜堂。”胡进怒视着章恕。
严则法也直接说道:“泉先生还记得之前泰和号的人死在章家附近的事吗?现已明朗,是章家所为。但没有证据,所以今日章家大喜,胡大人特命我二人来此等候,以勾结外邦的罪名去章家问罪,不过这勾结外邦的罪名就得又泉先生出面指正了。”
铁蹄声声,正朝着章府靠近。
章恕直言:“敢问胡大人,我那小儿入了洞房可曾再出来,难不成大人以为小儿大白天的还真在洞房不成。”
章饶问道:“那我们该往哪走呢?今后又该如何?”
李愁心答道:“若是你们相信愁心,就往东走,鄂陵江下游均是富足之地,也好让你们迅速崛起,不过违法乱纪的事可不能再做,好好做生意吧。还有,把寸光阴带上吧,可能的话拜他为师,以后你也能自保。而洛达夫那边如他追问在下,在下自会告知章家是往西而去。”
章饶看着李愁心,不知道此刻是应该憎恨还是感激。不过在章恕的催促下,马上让章饶整理章家财物及家眷,趁着今日鄂陵混乱朝东边离开。
至此,大事将定,李愁心也朝着三妙堂归去,准备带着凌家一家和琴音等人前往鄂陵渡口,终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