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钟鸣自认为看人还有几分眼光——李兄此人单纯一意,世故不深,心思全都系在霍兄身上。”迟钟鸣晃了晃折扇,拍拍霍采瑜的肩膀,“霍兄点破窗户纸,定然可以双宿双飞。”
说着说着,迟钟鸣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话题一转又道:“当然,李兄这孩童样的懵懂性子只适合养在房内,恐怕还得霍兄好好照应、养家糊口才行——不比我家那位,纵然性子不大好,可手段出众……”
说到后面,迟钟鸣忍不住开始炫耀他还没谱的心上人。
霍采瑜没有睬他,目光仍旧放在他们整理的情报上。
——呵,这迟钟鸣真是大言不惭。
他和陛下相识这么久都不敢言看透了陛下,迟钟鸣何德何能?
他的陛下坐拥天下、胸有丘壑,岂是寻常人能比的?
……
钱跛子对于能报仇雪恨的事情有极大的热情和毅力,很快就把叶归安那几日的行动轨迹调查得清清楚楚。
李锦余好奇地听着钱跛子口述,忍不住问:“你怎么查得这么清楚?”
难道乞丐们的分辨力和记忆力都有这么好?
“乞丐们记不住人,但能记住哪一日别院里的食物香味格外浓郁、泔水车里的东西格外丰盛。”钱跛子拢了拢又脏又破的衣服,低着头答道,“只消知晓别院大摆筵席的时候,就能确认是叶归安到了。”
李锦余挠了挠耳朵,有些吃惊。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并非人人都能想到。尤其钱跛子还是个目不识丁、食不果腹的流浪孤儿。
这少年其实还挺聪明。
霍采瑜心中记下,点点头诚恳道:“多谢你,帮了大忙。”
“不必谢我,我只是为爹娘报仇。”钱跛子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忍不住又确认了一句,“那狗官……真的能遭报应吗?”
霍采瑜尚未回答,便听到一旁的李锦余笃定地道:“可以,绝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