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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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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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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少年互相对视一言,章锦淮只敢暗暗叹口气,然后恭敬道:“请前辈发落便是,我等照做。”

“你猜的不错,我们惹上麻烦了!”面对韩元赋疑问的目光,仙家少年只能叹了口气,苦笑一声给出解释。

苏三载这个话说的平平静静,没有任何的语气起伏,但是当他话说完的这一刻,五方亭内外之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

“是,而且我隐隐觉得有极大的可能是,已经针对过你的人,和正在针对你的人,甚至还在等着要针对你的人…可能都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这一连串变故的背后,在某个更靠后的地方,也许还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你!”李玉瑶神情认真的说完这些,随后想了想,又道:“至于眼下这个替你出头的所谓半个师父…也不太好说,未必是对你好,也可能是真的对你好。”

老掌柜对于少年的坦诚似乎是有些赞赏,但还是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又继续问道:“那在你看来,你父亲这一番算计,算得如何?”

少女饶有兴致点了点头,“不错,如你所闻。”

韩元赋作揖未毕,侧过头看了眼脸色发白的章锦淮,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那个黑衣背影,恭敬道:“前辈,此事实是学生的错,若是昨日下午我没有中途离开食铺,应该就不会有后来的事,还请前辈责罚!”

弯着腰还没来得及支起来的章锦淮脸色骤然更白了三分,口中讷讷不知该如何回话,按理说现如今的天下九洲,无论是山上山下,还是江湖山巅,讲辈分讲靠山早就是稀松平常的江湖共识了,可是这个话明显又不能在此刻说出口来,总不能告诉对面这位喜怒无常的大能者,说老子就是这个意思!那与寻死何异?

“就是…”李玉瑶大概也有些不太好形容她在某一刻突现在脑海中的某种感觉,斟酌了一下措辞,双手微微抬起,认真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过往多少年的无尽岁月里,盐官镇每六十年一开门已经开了数百次,从来没有出现过有外乡人敢堂而皇之对这里的土著出手,但是这一次小镇开门,你竟然成了绝无仅有的异类,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此话一出,凉亭外五人中站在前面的三个如出一辙面色一变,为首的两人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等人,一派云淡风轻的背影,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由章锦淮先咬了咬牙,当先开口道:“前辈,此事是个误会,我等实不知那位楚兄乃是前辈座下高足,若是早知有此事,我等就绝不敢有昨夜之举!”

到此刻,少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表情肉眼可见地凝重了起来,但他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某种猜测,犹豫道:“但是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那种有些个别的…例外?”

从刚才韩元赋被骂开始就憋了一口气的柳玉卿,闻言就要上前一步去讲理,但那一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被身旁的韩夔给一把拦了下来,他缓缓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好,铁板太硬踢不动也罢,总之就是别犯傻!

苏三载见状饶有兴趣看了眼那个一贯朴实憨厚的黝黑汉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却没有再追问,目光重新收回来重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冷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不是都觉得自己有理吗?”

楚元宵听着重物倒下的声音,有些疑惑的看向西侧,这里与玉砌街之间隔了上百座院落,所以他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但是在少年转头的那一刻,身侧传来了那个白衣少女的声音,带着些有趣的意味语气,笑道:“有个人去朱氏讨债了。”

“盐官镇这个地方,有什么来历,又有些什么规矩,我觉得到了现在,你大概都已经有所了解了。”李玉瑶看着少年的表情,耐心解释道:“过往无数年间也曾有过无数期甲子之约,远的不说,就说眼下这一期,也不可避免会有那么几家外乡人,与这里的少年人之间谈买卖谈不拢,甚至是不欢而散的都大有人在,但是这其中却没有一家外乡仙家敢明火执仗出手针对小镇土著,明目张胆视坐镇此地的三教一家圣人们早就立好的规矩如无物,这本该是江湖共识一样的铁律,却唯独把你排除在外了,他们宁可硬扛着得罪三教一家的风险也要对你下手,这很反常不是吗?”

章锦淮长吸一口气,朝着门外五方亭那边点了点下巴,“就在那边等着我们给交代呢。”

弯腰更深,抱拳更诚了些的章锦淮话音出口,却久久听不见头顶前方那凉亭中有声音传出来,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更加压抑了太多,内心惴惴,额头和后背上都隐隐开始见汗。

站在两个少年身后的云林宗供奉何仲秋本不愿插言,但见此情形就不得不开口,躬身行礼道:“苏先生,这两个小家伙不知深浅,言语冒犯还请先生见谅!关于楚元宵一事确实是我等有错,无可辩驳,先生有何要求但说无妨,我等必遵循行事绝无二话,只求聊表歉意!”

片刻之后,韩记食铺中的五人已经站在了五方亭口,站在最前面的是韩元赋与章锦淮两个少年人,后面是那位云林宗供奉长老,最后才是韩氏夫妇。

老掌柜听到这里似乎更高兴了一些,笑道:“买卖人这一行,很多时候不得不精明,但有些时候也不能太精明,不差不差,刚刚好。”

当然直到此刻,两人之间也不算有多熟悉,所以这个白衣姑娘也就只是触动了那么一瞬,随后她便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个还没有转过来的少年,认真道:“我刚才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小胖子平平静静的这一番话,已经可以说是非常的直白了,连他那个如今已被小镇人和外乡人一起讥讽耻笑的父亲心底里真正的盘算都一起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朱禛大概是因为说完了前面那一段话的缘故,之后就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听着老掌柜的问话,随意耸了耸肩道:“若论聪明,我确实比不上韩元赋,那个家伙很多时候看一眼某个人,可能就会连对方早上吃了什么都猜的出来,但我就做不到,说实话,我之前一直都以为您就只是个做小买卖的普通人…”

听见问话,贫寒少年在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眼表情认真起来的白衣姑娘,问道:“什么问题?”

过了好半天,就听到那个半趴在石桌边托着下巴的黑衣年轻人冷笑一声,淡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嫌我来的太迟了?还是说如果那个小家伙没有像我这样的半个师父出头的话,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是理所当然?”

——

站在老槐树下的少年有些发愣,他大概是能听懂对面那个姑娘说的话,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帮我讨说法?拍碎了朱氏的牌坊楼?”

韩元赋听着这话,面色也不可避免的有些难看,但还不等他试图开口解释反驳,就听那个黑衣年轻人又冷冷道:“还有,奉劝你别对着我自称‘学生’,老子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一个还没入门的学生,以后也许还会再收一个,但也绝不会是你!想当学生去找你那个崔先生,少在老子面前假仁假义!”

韩氏夫妇看着眼下的儿子周身气质好像跟以往已经大相径庭,两两对视一眼之后,都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喜悦和兴奋,不由地都长出了一口,高兴起来。

直到这一刻,眼见再无人回嘴,黑衣年轻人才缓缓从石桌边转过身来,眯眼打量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站在最后那一对夫妇身上,似笑非笑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吗?来来来,但说无妨,打嘴仗这件事人多才热闹!我可以给你们个优待,你们要是能骂得过我,我可以放你们所有人一马!”

不管五人心思如何,坐在凉亭中的黑衣年轻人到此刻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淡笑着阴阳怪气道:“不敢不敢,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年轻,那里当得起二位旷世之才如此大的礼数?一个弄得不好,二位怕不是还要收走我这小命一条?”

坐在是桌边的苏三载闻言低头看了眼桌上那副棋盘,伸出手随意扒拉了一下某一枚象棋子,嗤笑道:“怎么?见江湖流俗说不通,就又要开始给我演以退为进了?一贯自诩聪明绝顶的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会发生什么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假意借着你母亲给的由头故意离开的,还故意把你那一对为了能让你成个才就什么事都愿意做的父母留下,好让你这个‘谦谦君子’坐享其成?”

李玉瑶看着这个自从认识开始,好像就没有特别高兴过,也好像没有特别不高兴过的少年,此刻仅仅是因为有个人因他而拍倒了几根石头柱子,就看起来变得如此…感慨,好像是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让她觉得自己也好像有那么些说不太清楚的…触动。

李玉瑶看着少年的反应,并没有直接强辩,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不错,过往来过的那些人可能都是比较守规矩的,硬要说是这一次小镇开门碰巧来了两家愣头青,也能解释的过去,可是为什么这极其个别的两家外乡人,会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目标一致独独只针对你?虽然他们看起来也都有各自的理由,但如果把这样三件不合理的事情同时集中到你一个人身上,你还会觉得合理吗?”

白衣少女李玉瑶看着少年疑惑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毫无顾忌耸了耸肩,笑道:“你那个还不知道算还是不算的半个师父,大概是帮你去朱氏那边讨一个说法了,我修为有限,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已经把朱氏门前的那座门楼牌坊给拍了个稀碎。”

云林宗章锦淮虽然此刻心中紧张,但在看到韩元赋的那个眼神之后的表情变化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又有了一份感叹,他都开始有些好奇这姓韩的少年如此好的脑子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老掌柜听见少年这话,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转了个话题又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跟这水岫湖那几位去往金钗洲?虽说五品仙门不算很厉害,但也不是太差了,前途尚可,未来也还是可以期一期的。”

黑衣年轻人双臂抱胸往后靠了靠,靠在石桌上,看着对面这几个人畏畏缩缩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无趣,表情有些古怪地摇了摇头,低声呢喃了一句:“欺软怕硬,扒高踩底,这就是九洲江湖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没种了…”

最后,苏三载眼神冰冷,看着无一例外面色剧变的五人,似笑非笑道:“既然选了做贼的路,就要做好顿班房的准备!你们既然毁了别人的大道之路,就得陪着一起遭罪,这才叫公道!”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黑衣年轻人最后看了眼身前凉亭外失魂落魄的五人,随后一闪身从原地消失。

再现身时,他竟然出现在了那说书匠的书铺中,甫一现身,他就立马转身扒在书铺的门框边上,鬼鬼祟祟打量了一番不远处五方亭口那边心气全失的五人,见他们都没有向这边转头看过来,于是才长出一口气,低头看向那个躺在门外台阶下的竹制躺椅上,脸上还盖着一本佛门《大涅槃经》的神游天外说书匠,用仙家修士传音入密的手段对他笑道:“路先生,快快快,这趟买卖稳赚不赔,赶紧进门,坐地分赃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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