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陆英朝略一思索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这样了。”
好在你没有滥杀无辜,随意找个肉身,只是内心被仇恨所困,还算有半点良知,不然我定不饶你!
你修行不易,又乃秦魁至亲,我念在她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现在束手就擒,跟随我回到四方山,好好在门内清修。”
面对陆英朝的劝慰,碧衣女子却不买账,怒言相向道:“臭道士,休要再说了,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若不是仗着你们人多势众,我也不会落败!”
于是,只不过眨眼功夫,那镜妖伴随一声惨厉尖啸便已经被真阳咒烧得烟消云散,原本挺身徘徊于阵眼边缘的宋小姐也终于“咚”的一声重重栽倒在地,仿佛这场因十几年前恩恩怨怨而招致的祸患,也就这样消弭与无形之中。
那具飞剑一时则是险象环生,若非常年陪伴在年轻道人与其心有灵犀,又有了自主意识,也知自己只需要做到拖住傀儡与碧衣女子片刻,便只守不攻,这才毫厘之间勉勉强强避开傀儡的每一次挥拳。
宋员外脸色一板,朝众人慨然说道:“今番宋府此劫,均是我年轻时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之故,蒙得这场大祸,当牢记为戒,我如今已是风中残烛的年纪,自当为红娘守墓苟生,来日与她一同入土为安。”
碧衣女子看着陆英朝连般阻挠,自己又分身乏术,不能离阵法太远,不过一想到今日若不除之,日后必定引来四方山的追杀,日后恐怕再难寻得如此好的机会,虽说身上已无再可用的傀儡,但是要杀两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不由心下一横,不再去管镜妖与阵中傀儡,直朝着宋员外的方向而去。
待剑光消失,碧衣女子此时再也没了刚刚的气势,她就这样无力地瘫倒在地,一身碧色纱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了大半,只是从碧衣女子的面色来看,这一剑并没能要了她的性命,只是不知道是陆英朝手下留情,还是碧衣女子运气好。
只是随着碧衣女子的心不在焉,傀儡的行动明显迟钝了许多,陆英朝借机亮出杀招,自觉时机已差不多掐指念出口诀,唤回正与几具傀儡酣战的本命剑,长剑嗡鸣一声,不再恋战,从空中绕了一圈朝碧衣女子背后直挺挺刺去。
说罢,便操控着那具独臂傀儡朝飞剑扑杀,而自己抽身于外,不过也不敢离太远,只能慢慢以图退之,碧衣女子觉着那四方山道士也一样,那飞剑虽说是器灵,但阵中毕竟有镜妖与其余几具傀儡,那老道士充其量只是个架子,实则难缠的只有年轻道人一人,一旦少了本命剑相助,那对上镜妖,胜负有恐怕犹未可知。
宋员外径直走向昏迷的宋小姐,用力挽住身子,没有将其抱起,立即回头看向呆愣的张家小哥,登时变脸怒骂道:“黑小子,看啥呢,还不过来帮忙!”
少女迅速跑到宋小姐身后,将手中的符纸贴在其身上。顿时让镜妖若隐若现的身形一顿,一张真阳符随着火焰灼烧得更加猛烈,而与昨日那次被真阳咒所伤不同,此刻的镜妖燃烧真元本就元气大伤,又与宋小姐争夺肉身,根本无暇做出提防的准备。
突然从角落里窜出一个少女。
老道士目瞪口呆,只得愣愣点头,只因少女自跟在老道士身后起,唯有今日提笔练了练,平时也只不过是趁着老道士替人偶尔画符算卦时有意无意地瞥上那么一眼,而老道士也没有说硬要逼着杨晴去学,一来是少女惫懒,二来也是不愿意让少女将来继承自己的衣钵,毕竟日子过得太磕碜。而至于少女,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四个字学而无用。还得亏今日老道士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少女出于对四方山的声望,这才勉勉强强画上那么几笔。
飞剑悬停在陆英朝身侧,发出轻声铮铮剑吟,似是一位得意的孩童正与年轻道人邀功,陆英朝笑着点头轻抚剑身,而后转头对碧衣女子说道:“那镜妖要是能耐得住性子潜心修行,早晚有一天也能凝聚肉身,我知道你是急于求成,妄想占据他人肉身,那镜妖本就是秦魁随身之物,假使让与他人肉身融为一体,即便体型各异也可随着时间变化改变样貌,等到彼时再引桃林镇压的秦魁魂魄入主,如此一来便算是完完全全将秦魁重现世间。
陆英朝见状,眉头一皱,疑惑问道:“宋老爷,向四方山求援的是你,阻止我为你宋府除害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若是让她活着回去,必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陆仙长,还请手下留情!”
“不要啊!”忽地一道急促的声音在人群中喊了出来。
那碧衣女子见这一幕,终是怒不可遏,眉目如霜,喝道:“找死!”
张家小哥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阵,等到宋员外再次开口,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路小跑来到宋员外身前道:“宋老爷,您在叫我吗,我没听错吧?”
宋员外闻言,眉头突然一皱道:“这里除了你,还有比你脸更黑的吗?”
张家小哥虽然感觉自己被骂了,但脸上却露出喜色,连忙上前帮忙,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身材圆润的宋小姐抱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