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散人的这间静室很是简陋,里面除了一个打坐用的蒲团之外便再没任何的东西。
秦显很快便翻到了最近几年,这才出现了老道士之外的人,第一个是关于江一天的,而且此事秦显也知道,但见秦显脑海中的尘镜神色复杂,语气沉重:
“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江一天骂我‘没娘养’,此仇已报,便不再与他计较!”
此刻却被尘镜当疗伤的丸吃,这对他冲击太大。
对此他感到非常神奇,于是便从第一条信息查看起来。
当时尘镜一进入静室,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闭关事宜,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浪费丝毫。
而然还不待他仔细感受,这些信息便以尘镜的音容神态在他的脑海中展现了出来。
秦显还发现他脑海中的尘镜不仅配有文字,而且还能随着他的心意演绎相应的信息。
秦显看得出来,尘镜还是很看重颜面的,是个要脸的小道士。
“道玉重伤于我,此乃血仇!血仇!血仇……虽然这仇道爷我非报不可,但道玉怎么说也是我名义上的师侄孙。我在自家的地盘上被师侄孙打得跟丧家之犬一样,这要说出去了,都没脸做人了!所以这仇不能明目张胆地报,我得暗中报才行,待踏入元婴期,进入天机谷,必得将道玉这个不开眼的玩意儿折磨一番,我得阴死她,不然道爷我念头不通达!”
“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十八年十月十五,老道士教我法术时语气不耐烦,等他老了卧床不起的时候,扇他一个大比兜!”
全部都是老道士怎么怎么不对他尘镜好了。怎么怎么不顺他心意,不惯着他了。怎么怎么教训他,没给他好脸色了……
而后又见尘镜将玉简贴在了额头上,不一会儿就面目狰狞起来,好似在记录着什么。
还不待秦显缓口气,他脑海中的尘镜骤然咆哮起来,神色也是极度的扭曲狰狞,正如他适才记录时的那个模样,阴沉得吓人:
秦显却是展颜一笑,想着尘镜到底还是个少年,便也在尘镜旁边坐了下来。
看到这条信息后,秦显也开始在心里琢磨:“按照先前尘镜的介绍,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十八年应该是五年前,看其上记载的内容,应是生活日记一类的!”
然而秦显看不到,在尘镜的这道记仇玉简中,其实不止他所看到的这一个尘镜影像。
“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二十三年二月初九,长生谷的糟老头子陈天扇了我一个大比兜,把我打成了重伤,看得出来他是想杀了我。虽然老道士替我出了气,但我还是气不过,等我修炼到元婴期后,必得亲手结果了他。但江一天曾以长生术为他求情,那我便免去他的死罪,只需也扇他一巴掌,让他再不敢对我生出杀机即可!”
秦显便接着往下看,他脑海中的尘镜还是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神态:
“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十八年十月初一,老道士敲了我第八百零九个爆栗,等他老了一定要敲回来!”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秦显也将玉简贴在了额头,可是玉简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卫是怎么了解的事情原委,暂且略过,且说回尘镜这里。
尘镜用九转还魂丹疗伤的这一幕,若是被其他的修士知道了,定会令他们发指,乃至于当场吐血。
秦显发现这道玉简非常神奇,虽然他查看了尘镜近三年的仇恨记录,但现实中却只用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二十三年三月初一,空深偷袭于我,差点将林路京打死,此乃大仇,好在这杂碎已被击杀,此仇便算一笔勾销!”
“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一,空海老头坐镇的天王金罡阵中,守门的弟子没有给我放行,虽忘了问他姓名,但也得找机会惩戒一番,好让他知道我尘镜不是好惹的!”
他又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神识调动了起来,并附着在了玉简上,玉简顿时便有了反应,秦显只感到有一股信息瞬间冲进了他的脑海。
“尘寰历正阳纪两千零十八年十月初八,老道士为老不尊,又没有给我做饭就去闭关了。枉我还因为他先前对我的好将这几年记的仇一笔勾销了,此后得重新记起来,等能打过他的时候,一一报还!”这一条信息的语气跟神态明显有点生气了。
尘镜当先从蒲团上坐了下来,却发现秦显没有坐的了,顿时便将身下的蒲团压得更紧了,并说道:“蒲团只有一个,我可不让给你。况且我辈修士也不讲究这个,你就随便在地上坐吧!”
此外在这个他能看到的尘镜旁边,还站着一个灰色的尘镜。
灰色的尘镜面容平静,一动不动,仿若一尊被封印着的塑像。其实这是尘镜自己也不想碰触的记忆,所以便用法术封存了起来。
除了尘镜外,别人谁都看不到,至于里面是什么内容,便只有尘镜自己才能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