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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流明【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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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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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锋利的。”始作俑者自顾自点点头,熟练地把刀收回鞘里。

刀是与她身份严重不符的凶器,这些年来,林星源一向不准她碰,在这点上,就连晷也难得站在林星源的一边。

“在文明社会里,武力最简单直白,最低级,也是最万不得已的自保手段,一旦你习惯用它解决问题,头脑会越来越怠于思考,沉浸在杀戮世界的家伙,到头来只能成为旁人手里的刀。”

可手里的是不折不扣的凶器,唤起植根在记忆深处的本能,她有些贪婪地深呼吸,感受铁刃独有的铁锈气息——纹枭忽然发现她的眼神变得不同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幽冷锋利似一把雪亮的刀,只一个对视,仿佛被其割破血肉。

少女眨了眨眼,笑盈盈的模样,方才的眼神仿佛只是幻觉。

“刀很趁手,谢谢。”她缓慢地站直身体,简单的动作包含着无尽痛苦,喉咙里有腥甜的血涌出,被她不动声色地用衣袖抹去。

方才的轰爆,哪怕有纹枭在身后挡了一下,也只减缓有限的冲击,至少她现在除了肋骨没断,其余的并不比纹枭好得了多少。

她笑眯眯地挥手告别,“那就在这儿分开吧。”

纤细的身影往巷子深处走去,走路的身姿有种独特韵味,如松柏般挺直的背脊,不疾不徐的步伐,自是一种与性别无关的清雅贵气。

纹枭盯着她的背影瞧了一会儿,往后再也不会遇见这么独特的一个人了,他想。

他们中的一个或全部,或许都活不过这一晚,黥徒本就是些命贱如蝼蚁的家伙,他们就像两颗碰撞的渺小沙砾,在这样一个夜里相遇,从敌对到联手,再分别。

“喂,我叫纹枭,你叫什么?”他还是开了口。

这男人奇怪得很,分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先前的暴怒模样却荡然无存,这样大大咧咧报上姓名,难不成还指望她回答不成。

疯子才会回应,她这样想着,无意间受到感染,嘴角翘了一下。

“……祁曜。”

她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顿,转眼间已踏进巷子拐角的阴影,圣裁之光无法照及的地方。

“我叫祁曜。”

头顶上方,热气球形状的星际游艇晃悠悠飘远,即将消失在视野尽头。

再远一点的地方,堆积起的无头尸山一侧,残存的黥徒们困守在最后的安全区域,通往庶民营的大升降梯每半小时降下一次,在那之前,他们想方设法占据更靠近降落点的位置。

杀戮,掠夺,是通往生路必经的选择。

卑劣的野兽,绝不会因为是同类就停止撕咬。

再再遥远的城市另一侧,林星源独自踏入死者公寓的1104房,紧锁的房门内,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何种神情。要再过四小时,跃渊号失联的讯息才能传到他身旁。

厉晟也已回到皇宫,他推开拉门,一支餐刀正摆在桌上,刀身满是污渍,一行歪歪扭扭的血痕触目惊心。

ue403。

ue40310214,代表着第叁星系辖区的某艘星间战舰。

在少女写邮件需要由林星源转交给方熹时,标题通常列着这组数字。

厉晟有些心不在焉,信手摸向那把刀,指尖自并不锋利的刃上掠过,而后落在刀脊,一点一点抹掉了血迹。

擦除的动作停顿,他闭眼聆听,沉闷的空气里秒针发出咔咔声,夹杂着窸窣的轻响。

“韡晔,”他唤着,声音轻而疲累,“别记恨我,你知道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回应他的,唯有天花板上飘落的几点幽蓝磷粉。

仰躺在地上,被碎石划破的伤口已不再疼痛,冰雪的湿寒侵蚀血肉,很快,纹枭就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整个身体暖洋洋,轻飘飘,即将飘向天空。

沙沙的脚步声,有人渐行渐近。

太吵了。纹枭正要闭上眼,视野余光里却出现一双军靴。

黑色靴筒整洁,绑带也束得规整,可见其主人的一丝不苟。

“东西呢?”声音似一把绝无消融可能的冰雪,落在耳中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纹枭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手一甩,瓶子斜斜抛飞出去,那人随手一捞,看也不看就揣在怀里。

“伤得如何,还能走吗?”颜色极浅的瞳不带感情地落在纹枭脸上,仿佛只要他说出否定答案就一刀斩下。

纹枭没回话,扶着锯链勉力站起身,却不想冻僵的脚早失去知觉,整个人朝前栽去。

那人冷眼看着纹枭埋进冰雪,蜷卷成一团呛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再爬起身,踉跄着走了几步,抱着锯链喘气。

“你运气很好,”他的吐字慢且凝重,“我带了载具。”

自他身后,冰晶迷雾间,霜白色的庞然大物若隐若现。

纹枭松了一口气,任那人把他拎进机甲控制舱,大难逢生,他甚至有余暇感慨,“进了机甲学院的人就是不一样,早知道我当初也报名去霜院了,机甲能规避圣裁,我他妈怎么早没想到。”

浅色眸子的青年端坐在驾驶座,本已闭眼等着全息目镜弹出,闻言又扫了他一眼,“你,不行。”气得纹枭牙根痒痒偏又无处发泄。

银白机甲一个起跃到半空,八枚钢翼伸展开来,不过转瞬,就消失在云层之中。

扭转被血浸染的尖刃匕首,上面映着不完整的倒影,银蓝的瞳里充斥着妖异色泽,几许幽暗,几许漠然,剩下的尽是狂乱。

晷说得不对,文明繁盛的银星,对于黥徒的她而言,同西格马空间站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世界上原本就没什么能留给黥徒的位置。

但也有一点,晷没说错,她只需成为自己,为了活下去,无论作出什么,遍布九天的伪神也好,冠冕堂皇的原生种也罢,无论谁都无权问责。

她靠在墙壁,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换下身上被血染得不成样子的一身。当穿上灰黑皮甲,再戴上遮面的皮质面具,她同任何一个黥徒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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