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的生死关,徐父终于感觉自己老了,突然对一切有了些厌倦,准备让两个儿子尝试接受家族事务了。
“我可没兴趣,大哥去吧。”胖子一直都不喜欢开会,对于企业管理更是一点不感冒。
徐父也就由他去了,不过把胖子换成了宋雅。
“嘿嘿,一个仙家当总经理,我儿子当总裁...绝了!”
没过多久,徐父便带着徐云宋雅开会去了,胖子则去打游戏,李秋凡百无聊赖,看了会儿电视,实在闲得慌,于是灵机一动,让王叔准备了点东西给他。
半个小时后,李秋凡换了身行头,老式灰色长衫,黑布鞋,小墨镜,外加手中一个幡,上面写着一副对联:“看相算命布风水,捉鬼降妖斩邪祟,横批——麻衣神相!”
王叔派人又搬了张桌子布置成法坛,上置香炉,三香敬三清,两幅烛台火苗袅袅,下方一副罗盘,右角惊鬼铃,左角签筒,压着一叠黄符,面前横放两把木剑,一柄桃木剑,一柄枣木剑。
李秋凡盘膝端坐桌后,这架势,活脱脱一个江湖算命术士!
地点正好就位于徐家城堡大门外三百米处,既能看到院内,又可观测周围。
这也是李秋凡刚刚冒出来的想法,敌人这般能忍耐,倒不如主动点……
整整一个上午,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李秋凡一个生意都没有,行人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去,表情不耻,估计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哗众取宠的网红。
可李秋凡不在意,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赚钱,神念散开,耳听八方,心观四路,徐家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监()
视下。
第一天,无人问津。
第二天,空手而归。
第三天,清冷依旧...
李秋凡每天都很准时,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回,一分不差。
一直到第四天,终于有生意上门了。
“大师,你算一卦,多少钱?”一个表情疲惫的男人坐在他桌前,声音嘶哑,有气无力问道。
李秋凡将小墨镜往下推了推,在他脸上扫了扫道:“你的命...不太好啊!”
男人点了根烟,自嘲一笑,眼里没有丝毫希冀,道:“大家都这么说,我只块钱了,能不能替我算上一卦...”
李秋凡道:“可以!”
男人吐着烟雾道:“我想问...”
“不用,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自杀。”
男人手指一抖,表情有了变化,他怎么知道我准备自杀?难不成是个高人?可他的年龄...
李秋凡看出他的想法,道:“年龄只能说明一个人吃的饭比别人多而已,证明不了别的,你这人啊...父母早亡,兄弟皆故,无依无靠,一生颠沛流离,儿时三次大难,回回都要命,好在还是侥幸活了下来,中年运势更差,所得钱财不过年关,克妻克子,终落得孤身一人,活的很是艰难吧...最近又惹了官司,半载积蓄一朝散尽,而今双目无神,生气骤减,死气盘踞,命灯昏暗,魂魄渐有离体之兆,你现在是否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都变得十分迟钝了?”
李秋凡说完,男人已经震惊地站了起来,他...他说的居然一句不差!自己这几十年的经历都被他三言两语道尽了!
“你调查过我?”
李秋凡嗤笑反问道:“调查你?有什么用?你有钱还是有势呢?”
男人被问的哑口无言,对啊,他调查我,图什么?难道就为了看我惊讶的样子?不会有人这么无聊的!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他幡上所写的神相!
“那...大师,我还有救吗?”男人扑通一声跪下,双膝重重撞在地上。
李秋凡笑着让他起来,道:“倒也还是有转机,否则我不会跟你说这些的,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你居无定所,风水无从谈起,运气也算是差到了极点,干啥啥不成,索性命中倒还有一线转圜之地,整整三十九年苦痛,总算是到头了,四十岁就是转折点,西南方向自有贵人相助,苦尽甘来近在眼前,红鸾星动,子孙满堂...记得以后多行善事!”
男人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确定不是做梦,激动地道:“您是说我...”
李秋凡抬手让他闭嘴,画了道符给他,指着西南方:“去吧,戴上此符,三日后魂魄稳固,你是我开张第一单生意,只块,多一分不要。”
男人慌乱地将口袋里所有钱都掏出来,找了的,用手抹平整,双手递了过来。
李秋凡收钱,闭目不再言语,男人走远几步,转过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急忙往西南而去。
李秋凡嘴角微微上扬,阳光落在男人背上,一缕缕灰气正在散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怜人总算要熬出头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摊位前坐下了个女人,浑身裹着风衣,用黑色纱巾包住头,戴着大框墨镜,嘴唇红艳,身材高挑。
“捉鬼,多少钱?”
声音清脆好听,但又显得中气不足,阳气衰微。
李秋凡抽出一张符,朱砂笔龙飞蛇舞,唰唰画了几笔,在背后写了一串数字,交给她道:“小鬼难缠,你既然买了它,就不该骗它,要知道,鬼神不可欺!现在没时间,此符随身佩戴,洗澡也不能摘下,等我电话吧。”()
女人一把抓过符,声音颤抖:“好!你一定要来...”说完转身上了一辆豪华汽车,扬长而去。
李秋凡摇了摇头,轻声自语道:“好好的,养什么小鬼...”
话落,远处又走过来一个乞丐,步履蹒跚,浑身脏兮兮的,手里端着个破碗,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李秋凡的眼神顿时亮了,终于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