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昨晚一系列行动完毕,张三回到草屋,整个身体便都垮了下来,此刻正在草屋内半死不活地躺着。
李四被司韶磨得烦躁,丢了几根柴火进去,想起自家兄弟病着,放不下心,又进大草屋看顾片刻。
然水壶兄弟自昨晚掳人得手后飞鸽传信给大老板,至今仍不见回音。没有解药,李四看着自家奄奄一息的三哥,虽急如火烧,也束手无策。
怕草屋里三人又出事端,李四略略停留又回到小草屋外守着。却是方一坐下,便看见沈浪扒着栅栏门,似在瞧着新锁上的链锁发呆。
李四想到这几人早上竟撬锁逃出,当即没好气道:
“不用看了!这锁方才已被我改造过,别的不敢说,这手艺我是绝没有含糊的,你再能撬了逃出,算我不是英雄!”
沈浪确实在发呆,不过不是想着撬锁。
她与司韶方才给顾宁远烘干衣服侍弄妥当后,炭火考得草屋暖和,顾宁远慢慢转醒,沈浪一想到他就是自己前世错过没认出的救命恩人之后,心情十分复杂,找了个借口出来一个人冷静一下。
冷静下来,沈浪立马意识到,王爷体弱,这次落水侥幸没病,然此地绝不可久留,当下决不是心乱纠结之时,天大的事也要等出去再说。便努力压下心绪,开始思考脱身之法。
她正回想着上午出逃一事的经过,虽然出逃失败,但她已至少确定了两件事——
其一,此地离苍山不远。沈浪清清楚楚记得,他们跑至林中时,她听到了独属于苍山寺的古朴钟声。司韶也许没听到,沈浪却是五感过人,听力极好,;加之寺院晨钟暮鼓,沈浪对苍山寺可谓两辈子的纠葛,绝不会认错。
只是她对苍山周围一带不熟悉,一时无法判断具体是何地。
其二,绑匪人数极少。否则不会在他们三人出逃之时,只有一个人屁颠屁颠追出来;且此地仅有两间小草屋,一间用来关人,另一间想必住的人也有限。但敢于绑架安王,在太岁头上动土,这票绑匪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么就是有人在故意操纵。
她虽然对那幕后之人毫无头绪,但从迷阵到绑人,共通点是都有西国异香的出现。事情非同小可,那人想必不是简单人物,很可能涉及国家之争……
沈浪琢磨着,趁那幕后之人应尚未赶到,眼下正是最容易脱身之时。
她正想着,忽听到李四冷笑嘲讽,沈浪抬目,见矮胖子已取下蒙面布,下半张脸长得倒也不辜负了那双绿豆眼,其貌不扬。
沈浪耿直道:“我不撬锁,我饿了。”
沈浪没说假话,出逃一遭又被抓回,一番折腾,天色已过午,早上的馒头早消化光了。
李四闻言,绿豆眼一转,恶声恶气道:“那就饿着,早上就是给你们吃太饱,才逃了出去!还要费大爷力气抓回来!”
沈浪大惊失色,她上辈子吃过胃疾的苦,经不得饿,一顿不吃饿得慌,当即抱着栅栏木,没节操嚷开了:
“别啊,砍头之前还得给顿饱饭吃呢!”
李四一跷二郎腿,双手抱胸,仰头望天,听若不闻。
沈浪再接再厉——
“壮士!”
“英雄!”
“好汉——”
叫的一声比一声凄惨、如夜枭哀鸣。
李四被吵闹的不行,他毕竟是手艺人出山,也没历过多少世面,大体上还是讲究人情道理的。见沈浪饿一顿就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他掏掏耳朵,说了实话:
“嚷什么嚷!没钱了,你们又没给伙食费!早上那包馒头本来是打算给你们吃一天的,谁料到你们看着人模狗样,食量比猪还大……”
见沈浪又要开吼,李四也苦着脸嚷:“小姐你行行好,一顿半顿的,忍忍就过了。要不你们乖乖呆着,我去林子里瞧瞧有没果子兔子抓两个回来……”
说完检查一下锁链,确定他们应该逃不出来方才转身,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真是的!我兄弟病得快死了我都没哭……”
沈浪也不计较这人语言粗俗,当即抓住了重点,大声道:
“等等!壮士,回来!”
李四脸色很差的转头,瞪眼道:“又怎么了!”
沈浪一举手,笑嘻嘻道:“我不白吃你的,我会看病!”
李四惊异看沈浪一眼,绿豆眼滴溜溜转着,须臾,转身回来。三哥病得要死不活了,李四觉得不妨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信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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