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琳惊讶地看着说话直接的县太爷,连忙说:“县尊,自归顺新朝,我可是兢兢业业,职责在身,从不敢忘。滕县有今日治安太平,也有卑职一份功劳吧,何来上下其手,何来积习难改?”
“若你们安贫乐道,何来今日?”
李义拍案:“你是朝廷命官!”
对于县衙而言,典史掌管缉捕、监狱,是县令的佐杂官,不入品阶,也就是俗话中的“未入流”,九品之下。
“这是贪赃枉法之物,我岂能受?”
曹俗无奈,自己也不想出卖黄琳,但封口费被金大车搜出来了,自己一个个小小书吏,怎么解释三百贯钱的来历?
如果不交代,金大车就威胁以监守自盗定罪。
一旦坐实这个罪名,就得把右小臂膊上叫出来,刻上“钱粮物”三个字,刺字疼点可以抗,可三百贯足够自己脑袋砍五次了!
小命都要不保了,谁还在乎你是谁,咬一个是一个,下去的时候还有个作伴的……
李义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金大车:“金县丞,掌他嘴!”
李义见黄琳不承认,便拿出了名册,丢了过去:“你来告诉我,顾阫的名字,是如何加上去的?”
黄琳捡起名册看了看,摇头:“县尊,这顾阫本就死在外面,记录在册是应有之事。”
黄琳喊道:“朱皇帝给不了你的,我给!放我们走,钱财都是你们的,这里没外人,不会有人知道!”
黄琳瘫坐在地上,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完了!
“曹俗,你胡说!”
李义承认黄琳的功劳。
黄琳绝望地看着李义:“县尊是在逼我等去死吗?”
李义拍了拍手。
黄琳脸色一变,怒斥。
黄琳连忙辩解。
李义看着黄琳,冷冷地说:“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承认,主簿何在!”
“黄典史,你仔细看笔迹,顾阫的名字与其他名字绝非出自一人之手。何况这种名册并非只有一本,非要查的话,去任城也能找出一本!”
“县尊,此人贪婪狡诈,诬陷于我!”
山东打下来的晚,大明开国初期依旧有些混乱,流贼土匪不少,典史等人确实抓过一些贼匪。
黄琳气势顿时泄了,见知县不松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不已。
李义微微眯了眯眼,厉声发问:“说吧,为何会在名册上有顾阫的名字?”
黄琳悲痛地说:“是,是王富贵给了我二百贯钱,让我将顾阫的名字加上去,好让顾家人死心。”
李义摇了摇头:“你没说实话,即使王富贵行凶杀害了顾阫,可以完全当作不知情,顾家再追问,也找不到他身上,缘何会找你添名字,这不是自露马脚吗?”